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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芳把柳湘莲扔在炕上,弯腰把他鞋脱了,拽开被子给他盖上,终于弄好,正待走时,柳湘莲哼哼着,似是极不舒服,口里说道:“水…我要喝水…”

花自芳无奈回自己屋里给他端了碗水过来,撑着他身子起来灌到他嘴里,柳湘莲喝了两口,又不老实起来,蹭来蹭去,把剩下的水全泼在了被褥上,花自芳着急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早知你这样还不如让王爷府里的把你带走,好过在这里折腾我!”虽如此说,到底不忍心让他盖着湿被子,又去橱柜里找了一条出来给他换上,把那湿了的扔在炕里面。

柳湘莲总算闭着眼昏昏睡去,他瞧着似是没事了,放心的要回自己屋里,方走到门口,就听见柳湘莲又开始哼哼,花自芳长叹一声回转过来道:“你又怎么了…”

却见柳湘莲仍闭着眼,却是梦呓,似是叫着何人的名字,花自芳好奇凑过去听了听,只听柳湘莲呢喃道:“宝玉…宝玉…”

这下花自芳骇的不轻,难不成柳湘莲的意中人竟是袭人的主子宝二爷?

回了自己房里仍兀自惊疑不定,听柳湘莲方才醉中之话,他也不是单相思,竟似是两情相悦,不过起了什么误会,如今柳湘莲着急忙慌的要娶亲也是为了此事。可若宝玉是个断袖,那袭人可如何是好?

一晚上思想此事,花自芳也没睡好,清早起来眼下一片乌青。

柳湘莲揉着太阳穴从西间出来,打量了半时才发觉自己身在花家。听得厨房里有人声,走过去一瞧,花自芳正蹲在炉边地下烧火,见他起来了,就问道:“你头疼不疼?昨晚上醉成那样,还以为你比老冷和王爷酒量好多少呢。”

柳湘莲不好意思的笑说:“昨天只是太高兴了,一时忘形,还叨扰了你和嫂子一晚上,真是太不该。”

花自芳放下手里柴火,站起来正色道:“湘莲,你昨天醉里说了些话,按理我不该管你的这些私事,只这事与我却有些说不得的关系,我如今问你,你能否据实以答?”

柳湘莲愣了愣道:“我醉里说了什么?”

花自芳踌躇了下道:“你和宝二爷是…相好?”

柳湘莲脸上愕然,奇道:“我和他不过是玩伴,怎的你会这般想?”忽明白过来,问道:“我昨天醉中是否叫了宝玉的名字?”

花自芳点头道:“是,还含糊说了些你们之间的事情。是我想岔了?”

柳湘莲苦笑道:“你没想岔,只那人不是荣国府宝二爷。”看花自芳仍怀疑,索性道:“既你已知了一些,我全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柳湘莲这一年里呆在江南,寄居在江南甄家,做了个寄名的清客,后与他家的小公子相识,脾性颇是合得来,天长日久,两人竟是生出些情愫来,偏他家小公子也叫宝玉,才有了花自芳的误会。

花自芳听他说了,心下释然,忙又问道:“可我听昨日里你那般伤心,你俩是有了何种误会,竟至你急于娶亲来气他?”

柳湘莲一呆,道:“我娶亲气他?我自己这般说的…”见花自芳点头,忽痴笑道:“原来我是为了气他…”

花自芳叹气道:“你若还是真心喜欢他,何必这样。”

柳湘莲只道:“他已不会原谅我了。我和他…本来就有些事我瞒了他,那日他不知怎的知道了,怒气冲冲去寻我,偏我那时正和一个花魁在一处,两厢事加在一起,他当时就被气得吐了口血,打了我两耳刮子,还叫我滚出江南去。”

花自芳呆了呆,思及旧事,对那甄宝玉顿生同情,有些迟疑道:“湘莲,既你真心爱他,为何还要和别人纠缠?”

柳湘莲道:“打小世人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哪里知道他对这事这般在意。”

花自芳张了张嘴,过了半时才道:“要是真把他当回事,就不能为他收敛些吗。”

柳湘莲眼圈已有些红了道:“我如今明白了,可事情已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此时纵是愿意为他改,他也不肯再和我好了。”

花自芳看他伤心,有心劝他,此刻自己也心乱如麻,竟不知从何劝起。

水漪含沙射影的说了那些暗指大皇子水浚的话之后,水溶有些拿不定主意,把那些话转给了水汭听,看他如何裁定。

水汭思索了一时回复道:“既他明指着大哥,就算是诱敌缓兵之计,咱们也不妨将错就错,试他一试。此事你不必露头,待我走一趟,若他真对我存了杀机,我倒要看看,平日温懦的大哥内里到底是怎样一副心肠。”

花自芳把柳湘莲扔在炕上,弯腰把他鞋脱了,拽开被子给他盖上,终于弄好,正待走时,柳湘莲哼哼着,似是极不舒服,口里说道:“水…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