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一上车就在偷听旁边小姑娘聊八卦,我叫他还打我。”傅书濯捏了下裴炀耳朵,“我可没说在这站下车。”

裴炀底气不足地别开脸:“就是你说了。”

刚刚到站的时候裴炀什么都没想,身体本能地做出下车的反应,就像大学那几年一模一样。

裴炀已经猜到要去哪儿了:“是大学的出租屋?”

“裴总怎么知道?”

“书里提过。”裴炀忍了半天,没忍住问,“你不会把那屋买下来了吧?”

小财迷一副痛心的样子,傅书濯乐出了声:“钱在银行里只是一串数字。”

“买了房子不住那也就是个房子!”裴炀想锤死他,“你个败家玩意儿。”

傅书濯挑眉:“我花的是我和我先生的钱,您心疼个什么劲?”

裴炀幽幽地盯了他半天,这混蛋压根就不信穿书的事,还搁这装。

他愤愤道:“我记得书里说这旁边有条河——”

“是有条,不过是公园小溪,水位最深也就到你腰。跳下去摔死比淹死的可能性大,死不了就更惨——”

“……你闭嘴。”

“我错了。”傅书濯从善如流地顺毛,“走了,去看看我们过去的家。”

当初这里是合租房,十几年过去,它已经成了破旧的小楼,里面依然有生活费拮据的大学生居住,还有附近的上班族。

傅书濯虽然买下的是完整房子,但十几年前这里被隔成了一个个小房间,房东经过改造在阳台上配备了厕所和花洒,美其名曰一室独卫,只有玄关和长廊会与其它租户共用。

他们爬到七楼,傅书濯从门缝里掏出了一把陈旧的钥匙,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打开。

虽然空置了很久,但里面灰尘并不重,看起来干净整洁。

因为不打算住,也不出租,所以它依然保留了过去的隔断样貌。

两人站在狭窄的长廊里,傅书濯含着笑问:“猜猜哪一间是我们住过的?”

裴炀抿了下唇:“最里面那一间。”

总共被隔成了四间屋子,只有最里面那一间门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答对了。”傅书濯捏过裴炀的脸,“奖励裴总一个吻。”

“不——呜。”嘴上说着不要的裴炀,身体诚实得很,没有一点推拒的行为。

他们来到最里面的一间,裴炀的手握在门把上,迟疑了半天才推开。

房间真的很小,床一米五都不知道有没有,裴炀就是在这里养成了往傅书濯怀里滚的习惯。

整个房间里唯二的家具就是床侧的柜子和床对面的桌椅,裴炀在这张小书桌上煮过饭,听过歌,通宵赶过作业……还被傅书濯抱上去坐过,想玩点花样,结果差点把这质量不好的桌子压塌,裴炀恼羞地再也不肯乱来。

幸运的是有个阳台,可以拆电烧点菜,但一侧就是厕所和卫生间,好在通风不错,没什么味。

十几年后的他们站在这间小屋,连走路都觉得困难,很难想象当初的他们是怎么忍下来的。

傅书濯倒是还好,他从小就住在逼仄阴暗的阁楼,已经习惯了。

而出生在小康家庭的裴炀不说娇生惯养,那也是一点苦没吃过,却为傅书濯受了那么多苦一声委屈没叫过。

傅书濯看着裴炀东摸摸西碰碰的身影,眼里落满温柔。

屋里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书桌上有一个裴炀用过的笔筒,衣柜是他们嫌太暗一起改造的白色,阳台上的绿萝无比旺盛,墙上贴着歌手边也十多年前的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