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苗简直不敢想,之前送的那些巧克力,那些葡萄干口味的、脆米口味的,夹心的……

“你是傻瓜吗?”她气得直骂他:“你不吃不会给我吃吗?”

于是,江皓月看着她从垃圾桶里翻出那块巧克力。

“撕拉”——动作流畅地扯开包装。

“咔、咔”——匆匆嚼了几口。

“咕嘟”——吞下了。

她边吃还要边瞪他,吃完后的第一句话是问他:“还有没有?”

小学一年级的期末成绩单上,班主任对陆苗小同学的正面评语是“天性乐观”,林文芳觉得,更恰当的评价应该是“天性没心没肺”。

砸吧砸吧回味着嘴里的甜味,陆苗为“江皓月不喜欢她”这个她终于感受到的事实气愤了大约十秒。脑内灵光一现,她忽然想到,这样的话自己以后每次来看江皓月,可以拥有整整三块巧克力了。

这样一想,陆苗又开心了起来。

江皓月出院时,已是深秋。

治疗费、营养费、复健的钱、请护工的钱,还有零零碎碎的其他费用,数月下来几乎把陆永飞的家底掏空。

江义不是个善茬,陆永飞这边的态度越好,他的气焰越盛。最近一次,他开口向陆永飞要精神损失费,钱给到江义那里,就像扔进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陆永飞一家卖完房子,搬家搬到了江家的隔壁。

那是一栋违规搭建的民房,统共四楼,住了十几户人。租金便宜,但环境差了些。厕所和淋浴全是公用的,最底层有人搭了个大棚,用来种菜和养家禽,走近的话气味不大好闻,陆永飞承诺陆苗的小鸡就养在那儿。

专门请一个护工每日看护的费用太贵了,陆永飞和林文芳先前就商量好了,等江皓月大致恢复了生活自理的能力,他们可以抽空照顾他。

江皓月家住在民房的二楼,虽然他装上了义肢,但是康复训练还没有彻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