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记得我坐了一夜,哥哥抱着我一夜,低声哄我。天亮了,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哥哥就把我放在车站破房子后,找了绳子绑着我的手脚,还堵住我的嘴巴,然后找了几块破的布和席子,盖著我,就这么绑了我一天。”

程牧阳蹙眉,看她。

她倒是怡然自得,丝毫没有不适的回忆感。

“当时我恨死南淮了,白天那么晒,特别不舒服,还有很多的虫子,我就觉得我特别恨我哥哥,我觉得他想害死我。”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南北低笑了声,仰面躺在床上,“他回来,带我走,给我吃喝。然后继续找个地方这么绑着我,不让我动和出声,消失几个小时,有时候是一天一夜,然后再回来带我走。直到我长大了,不哭闹了,知道他是为了引开追杀我们的人,我才不恨他。”她沉默下来。

只有南淮知道,小时候她恨他,恨的多激烈。

咬的他手臂伤痕累累。那时候真的是小,不懂事。

“你第一次坐火车,是什么时候,程牧阳?”

“十四岁,”他放下报纸,躺到她身边,把她身子勾到怀里,“那时候我第一次去东南亚,没想到有那么热的地方,到处都是蚊虫,人都晒的特别黑。你知道在莫斯科,美女如云,肤白赛雪。”

南北惊讶看他:“你去过东南亚?”

“是,而且,”程牧阳看她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说,“我到过缅甸。”

“十四岁?”

“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