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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渐潇反应比她更快,燕燕“一个房间只有一次机会哦,你确定要操作吗?”的话还没说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意,他的意念在房间里凝成了实体,一把掀飞了幕布,让厚重的天鹅绒幕布飞扬着落到舞台的角落。

孟响呆呆地张着嘴巴,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魔术师在空中庇佑,掀开了斗篷,创造了奇迹。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油漆味道(她怎么现在才想起油漆是易燃物?),地上堆着木质道具和戏服。这个房间叫做“闪耀舞台”,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抱怨过这明明是“黑暗舞台”嘛,怎么就闪耀了。现在她知道“闪耀”意味着什么了。

“谢谢……”她喃喃地说,随即意识到白渐潇听不见这个声音,立刻大声喊道:“谢谢!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白渐潇笑了笑,没有回答。用完这次机会后,他就失去了洞察的能力,无法再用上帝视角观察那些房间,也无法再用意念挪动物体了。

他可以动用这次操作掀开斗篷,当然也可以选择把易燃物丢向蜡烛,完成一次击杀,这就是所谓的“不用见面也能杀人”的办法。

此外,尸检报告上的预言成真了,孟响真的遇到了火灾,只不过尸检报告上她被活活烧死,现实中因为自己的干预她逃过了一劫。那么别人呢?

他想起了什么,再次去观察攸兰的房间,他记得刚才是看见攸兰在一张过于柔软的床上睡觉,这是否意味着窒息而亡的预言也会成真?不过这次观察的时候他发现攸兰已经醒了,并且在枕头堆里翻到了钥匙,看来不用帮忙,她自己破解了死亡预言。

除了攸兰和孟响,其他人的处境和尸检报告上完全不同,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他已经很累了,实在分不出心思关心别人。白渐潇坐在棺材房里,肩膀上的咬伤依旧有些疼,他拉开领子检查,肩上有一排血淋淋的牙印,好在没有伤筋动骨,他的右臂仍然可以活动。

前面的房间没有锁,他可以随时选择离开,也可以留在这儿继续观察其他玩家。

如果他们可以合作,就能够像刚才他帮孟响那样互相帮忙,存活的几率想必会变得更大。然而该怎么说服所有的玩家合作?仅仅是保证活着还不够,只有杀死其他玩家才能拿到提示,才知道如何走出迷宫。可能自己先耗费了唯一的机会救了别人,转头别人就用他唯一的机会杀了自己。

这不仅仅是迷宫,而是一座黑暗森林。他们是潜行于丛林的猎手,为了自己的生存,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杀死别人。信任是最奢侈的东西,他人即是地狱。

合作的念头只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便被丢了出去。他做不到改变别人,他只能说服自己不要作恶,善良的举动不一定会带来善良的回报,但能激起善意的回声,起码他相信孟响之后一定会帮助自己。

他得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他可没有办法永远躲在瞭望之室——氧气不够。

只呆了不到一小时,白渐潇就感到呼吸变得费力。这么小的房间里储存的氧气是有限的,必须在耗尽前离开,

他慢慢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的燕刀,给自己鼓劲,加油啊白渐潇,不要倒在这里。他理想中的葬礼怎么说也得用白玫瑰铺成墓道,用大理石刻成墓碑(上面印满美人的唇印),让他一生中的十五个情人在墓旁痛哭(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计划目前的进度0/15)……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顶多就是孟响为他哭一嗓子,李依依在一旁干嚎伴奏,蓝珊和于建达还要冷笑两声。

他不要这样,绝对不要。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传声筒里传来了陆之穹的声音,“我想我们当中速度最慢的人也应该进入过瞭望之室了,那么有些话不妨现在说明。”

白渐潇惊讶地抬起头,他对陆之穹说话的重视程度甚至大于燕燕,而且这应该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感觉。陆之穹是特别的,无论是新人还是老人都能感到,他身上有种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气质,以至于哪怕他长了张大众脸都不会埋没在人堆里。

“的确,我的上一个房间就是瞭望之室,”蓝珊头脑清晰,很快接上他的话,“很有意思的地方,我刚才试图杀了你,可惜被你躲过去了。”

白渐潇着实吃了一惊,蓝珊为什么会蠢到说出这样的话?哪怕每个人都产生过作恶的念头或者干脆已经干出了坏事,也不会傻到公开宣战,这可不仅是把自己列为陆之穹的对手,而是为每个人都找到了攻击她的理由。道理很简单,要一个普通人为了自保去杀人,普通人可能下不去手,但如果告诉他是去杀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又会是什么结果?

白渐潇反应比她更快,燕燕“一个房间只有一次机会哦,你确定要操作吗?”的话还没说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意,他的意念在房间里凝成了实体,一把掀飞了幕布,让厚重的天鹅绒幕布飞扬着落到舞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