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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露真相,挂在桅杆上示众,”白渐潇舔了下嘴唇,在手电微弱的光芒下黑瞳里闪着幽暗的火光,“将他的内脏剖开来喂鸟……哎哟!”

陆之穹拍了下他的脑袋:“惊蛰你给我回去,让白白出来说话。”

白渐潇慢吞吞地回来了,脸色有些发白,“我不是害怕,就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嘴硬,他还伸手摸了摸那堆卵,顿时感觉自己英勇极了,贝爷都要跨越次元亲自过来给他颁奖。

陆之穹看他明明害怕却又硬着头皮上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用衣袖擦了擦他的手指:“好了少爷,这些脏活就让我来干吧,不要把手弄脏了。”

最近陆之穹越来越爱叫自己少爷了,虽然只是情人间的昵称,白渐潇还是忍不住心里嘀咕,我有那么娇气吗?

现在也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时候,白渐潇按下心中的不满,正色道:“即使知道了真凶是船长,然而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船长收集人头的目的是什么?那个死亡赋格的运转机制是什么?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bze以及那群鬼魂讳莫如深的事到底是什么?界主天使有什么阴谋?海里的火光是什么?根本就是一团还没解开的乱麻。”

陆之穹不住地点头,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天知道他对其中任何一件事都不感兴趣,心中只迫切地浮动着两个愿望:第一,把这堆人头卵丢得远远的,迅速用消毒液洗个手;第二,把这堆破事赶紧解决,然后抱着白白美滋滋地享受剩余的假期。眼见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都难以实现,他不由沉重地叹了口气。

白渐潇露出沉思的神色,捏起其中一粒人头卵在灯光下察看:“听我说,我有一个计划……”

十余分钟后,船长a和死亡赋格一无所获地回来了。那群虫子引得他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最后虫群一哄而散,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船长a无法抑制心中的焦躁,总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他匆匆回到船长室,检查了密室和青蛙,见一切原封不动,才松了口气。

现在只需等明天到来,可惜他的死亡赋格已经派不上用场,因为明天他要面对的家伙,甚至算不上是一个人类……

白渐潇和陆之穹回到房间,回想起那颗调查官的头,还是有些愕然。

“真想不到,船长居然连自己的手下也要杀。”白渐潇感慨道,“说不定是调查官发现了蛛丝马迹,让他不得不杀人灭口。”

“这只是表面原因,”陆之穹靠在床头,玩着自己的头发,“一个野心家可无法容忍一个刚正不阿的手下,他早晚会对调查官出手的。而且不止是游戏里,等出去后,因为死亡而神志不清的调查官恐怕难逃毒手。”

“只可惜到死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虽然调查官曾不分青红皂白地对自己出手,但白渐潇还是感到有些惋惜,“诶,你为什么说船长a是野心家?”

“大概能猜到吧,那种不惜一切想往上爬的眼神。”陆之穹道,“这一千颗头颅,很有可能是为了实现他的野心而准备的代价。”

“嗯,”白渐潇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希望我准备的计划能有用。”

“别想了,明天天亮还要准备下海,先睡一会儿吧。”陆之穹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呼吸都热热地喷到他的背上。

白渐潇满腹心事,根本睡不着,“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的调查会这样不顺利,一直陷在云里雾里。”

“嗯?”

“似乎一直以来,我都下意识地认为,所有的阴谋背后都有一个大boss,他无恶不作,策划了一切,所有零碎的证据拼凑起来,都会指向最终的谜团,就像一本完美的侦探小说一样。”白渐潇道,“但现实不是侦探小说,被卷入阴谋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受控的棋子,会做出完全出人意料的决定,就像朵颐一样。没有一条笔直通往终点的路,只有一个掺杂着无数欲望和恐惧的漩涡。我现在就感觉被卷入这个漩涡里了……”

调查官是和他一起在漩涡中挣扎过的人,现在他被吞没了,让他有了些感同身受的落寞。

“这种无力感我明白,”陆之穹道,“在监狱里的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你都会感觉被窒息的潮水淹没。当你拼命去打破牢笼的时候,你看到其他人在做什么?他们想要巩固这种秩序,拼命往上爬,仿佛一出生就在监狱里做奴隶一样。那些天使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很多人根本没有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在这样无谓的斗争中死了疯了坏掉了。别说别人啦,我自己也差点放任自己堕落下去……”

“揭露真相,挂在桅杆上示众,”白渐潇舔了下嘴唇,在手电微弱的光芒下黑瞳里闪着幽暗的火光,“将他的内脏剖开来喂鸟……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