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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紧紧握住脆弱咽喉的滋味,随时在生死间的线上蹦跶,欧丹妮已然知道自己被怀疑了,她紧张而又无措地抓着陆哲手腕,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我、我也不知道,咳!”她已经一两天没见过那些人了,怎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仿佛被计划好了的一样。欧丹妮闭了闭眼,像猜到了什么,但她不能说,说了,陆哲就会把她作为弃子,毫不犹豫地抛下了,“叔、叔叔,你放开我!我立刻就、就按您说的做。”

陆哲松了手,把她扔到了一边。欧丹妮捂着喉咙,咳嗽不止,她看着一脸嫌恶的陆哲,他在这战火中,虽是普通人,如今却拍了拍实验服上的灰尘,洁白的一尘不染。像当初在人贩子手里抱过她时一模一样,她忽然就笑了。

不待所有人做出反应,海水从岛屿四周忽然涌起,隔了几百米的距离纷纷聚集到岛中央,再对准了着火的地方一股脑冲刷下来,把那点儿火浇灭的一干二净。与此同时,外面的地上已经积出一层浅浅的地上河。

“什么毛病。”岛中央高大建筑物下面,有人不满道,那人看被烧得火红的暗门终于被引进来的水流浇灭,心下松了一口气。转身,往旁边靠坐在角落里的人身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奇怪了,我都好多年没出去了,怎么瞧着你那么眼熟?”那人挠挠头,挪了挪屁股,又换个方向蹲了下来,带动着脚上的镣铐哗哗地响。

楼塌的声音,鸟鸣声和歌声掺杂。

陈秉文一听那歌声就觉得脑仁疼,捂着耳朵挪了个地方蹲下来,又不满意,起起伏伏,来来回回,锁链声刮在地板上极其刺耳,他烦躁地弄乱了本就不平顺的头发。“好烦啊,”他忍不住对另外一个昏迷的活人叨叨,“可我又不能出去,出去还不得被那女人活吃了,算了算了,听白老大的。”

“你叫什么啊?今年几岁啦?家住哪里,有没有女朋友……”他盘腿坐在边城对面,吱吱喳喳,数着手指把该问话的都问了一遍,就算没人回答也有点自得其乐的意思。

太久没见过其他人了,难得见到个活人,光听呼吸声都觉得是一种交流。

刚刚消停下来的暗门对面,有个不知名的家伙又开始想尽办法打开暗道,甚至那声音越来越近。

“妈呀!”陈秉文屁股着火了一样跳起来,看了一眼睡得死死的边城,耳边是那一锤一锤仿佛落在心头上的死神倒计时。他一个人当然无所谓,可这里还有个要他看顾好的人啊!光看隔着道门传过来那实力威压,他就打不过。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早晚也要我走。”陈秉文挠了挠头,当机立断,从地上拽起那长长的脚镣,看着那漆黑的生锈了的铁链,深吸一口气,双手一用力,青筋毕现,咔嚓一声扯了个断。他自己也被那巨大的相反力带的手背拍到墙上,痛的龇牙咧嘴。

——也亏得不久前就没再被灌药,现在虽然因为长久的抑制剂还有些虚,但底子不错,好歹也是天赋过人的s级哨兵。若不是父母出了事,刚好他被路过的陆哲带回来,也不至于蹲在这里差点成了个大龄自闭儿童。

他冲过去,把边城扒拉起来,使劲气力、憋红了脸,保双手穿过边城腋下往后走了两步,忍不住道:“妈呀,你怎么这么重?”他放下了人,换了个姿势,弯腰抱着他的腰往背后送,努力想要把人扛起来。

结果一个没站稳,像离水扑腾的乌龟一样挣扎了两下,然后稳稳往前栽了下去,成了垫底那个。边城摔趴在他身上,坠落感砸的他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停地动。

不对啊,他怎么看白老大抱人还挺容易的。陈秉文喘着气,有点怀疑人生:不就没出去几年,难不成他真成废人了?

那可不行。

声音越来越近,他急的把人往背上一扔,却不知背上的边城额头撞到墙壁,痛得皱起了眉,已然有了要醒的趋势。他屁颠屁颠地往前一路跑去,顺着只有他们几人知道的小密道一路滑下去,离得越来越远了。期间毛手毛脚的,一不小心又带着背上的人撞到某个地方。

没照顾过人的陈秉文连连说对不起,往前几步,刚要感叹一句这路真不好走。没想到就这一转身,在黑暗里踩了个空,带着人摔下坑去。

海涛声涌入耳中。

耳边一个陌生人絮絮叨叨,“要是这时候有个瓜子给我啃就好了,嗨呀,那蛇可真大啊,我姐果然最厉害了。那只青鸾是谁的?还有他旁边那只那只、那是火龙吧?!这么一看精神体,钟九弘可真像他两儿子……”

带着咸味的风拂过脸。

被紧紧握住脆弱咽喉的滋味,随时在生死间的线上蹦跶,欧丹妮已然知道自己被怀疑了,她紧张而又无措地抓着陆哲手腕,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我、我也不知道,咳!”她已经一两天没见过那些人了,怎会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