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匍匐在地上,佝偻着身子试图去抱俞自倾的腿。

“倾倾!我错了!爸爸知道了错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就去白卉的坟前忏悔好不好?我去向她道歉……我去向她赎罪……”

“没有用了。”

俞自倾神情冷漠,用四个字打断了胡翰濂所有的妄想。

他缓缓低下头,近乎可怜地望了胡翰濂一眼。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你去见她的时候为什么害怕吗?”

胡翰濂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疯狂地摇着头,死死揪扯着俞自倾的裤脚,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不要”。

俞自倾眼底最后一丝光也彻底被黑暗取代了,他一脚踹在了胡翰濂的胸口上,怒道:“因为白卉到底是为什么变成了这副疯癫模样,你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一百倍!”

胡翰濂的身体被掀翻在地,耳边伴随着沈青蕾和胡一一刺耳的尖叫声,他无力地躺在那里,呆愣地望着天花板上明亮得有些刺眼的吊灯,浑身痛苦地抽搐起来。

在现场此起披伏的尖叫声中,会议大厅的门传来一声巨响。

伴随着胡一一的一声“阿放”,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回头看过去——

在会议大厅的门口,陆放头发凌乱,重重地喘着粗气,正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过来。

他的手上拿着手机,屏幕上播放着的,正是记者会的现场直播。

俞自倾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人群里逐渐开始有人在说陆放的名字,从刚开始的小声私语到后面逐渐地大声讨论。

俞自倾却始终站在那里,僵直着脊背,一动不动,没有回头。

可他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彻底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情绪,那只手,已经死死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