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不过是怕他自己住的离严崇州太近,怕惹得对方工作回来还总要照顾他罢了。他现在住的稍微远些,严崇州只有实在不放心时,才偶尔来看他一次。

这会儿整个卧室的风格倒是比严崇州那几乎酒店样板房一样的卧室有人情味许多,床上零星丢着几个风格各异的抱枕,床的对面是一面空白的投影墙,两边挂着一些零星的手工艺品,有的甚至做工肉眼可见地粗陋,却看得出被主人爱惜,并未蒙尘。

其中有几样严崇州还记得,是小严老师刚出名那会儿,有小姑娘细心做了寄到医院前台给他的。

只是有些东西还是遮不掉的,床头一侧放着一台生命体征监测仪,靠墙放着两个氧气瓶,另一侧的床头柜上码着整整齐齐的药品,甚至有一台本该退出历史舞台的座机,就怕他手机忘记放在手边的时候联系不上人。

严歌续倒没有在国外时那般昏沉,挨了床稍微有了点意识,大概是知道冷,自己抓着被子窸窸窣窣地往被子里钻,把自己裹得严实地蜷缩起来。

宋宁有点儿哭笑不得,问:“严总,给他换衣服吗?他身上衣服我估计会有点湿,他飞机上不舒服就冒了汗了,我估计车上也……”

“试一下吧。”严崇州按开了空调的暖风,国内这会儿还没到集中供暖的时间,伸手试着去扒严歌续的被子。

床上昏沉的人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被子扯得死紧,头一个劲往被子里埋,低声挣扎着:“别过来……我不要……”

严崇州骤然松了手,后退了半步,垂着眸子。

宋宁没有听见,又看不清严崇州的神色,只是看见严歌续把头埋进被子里,有些紧张上前,想把严歌续的被子扯下来:“他怎么把头埋进去了,这样睡对……”

“让他一个人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