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如果不睡会儿,我的睡衣就白换了。”

“所以呢?”严歌续恨不得给他翻个白眼。

“但是我又不困,所以正在试图给自己增加一点运动量助眠。”

“……”严歌续受不了他了,“哪门子运动量是在我房间才能增加的?过来躺下!”

严歌续说完隐约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然后就看到刚才还气人的小朋友已经三下五除二地乖乖躺到了床上,睁着毫无睡意的眼睛看着他。

“眼睛闭上。以及不要摆出这幅好像期待发生点啥的表情,谢谢。”严歌续冷酷。

“哦。”贺恒光闭上眼,感受着整个房间的灯光暗下来,自然光也被遮光的窗帘挡在窗外,只余下一点儿昏暗的光线,宛若晨昏之间。

严歌续把鼻氧扯过来,贺恒光侧着身子半蜷着躺着,手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会,把严歌续的一点衣服角拽在手里。

严歌续从这个动作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被依赖的安定感。一颗飘飘荡的心也像落进了一片棉花地。

那场因他而起的绑架似乎没有在这个少年人的心底投下任何的阴影,他还是像个傻乎乎的贝壳一样,壳也不知道合上,就露着白色的软嫩贝肉给他。

他已经心神俱疲,阖着眼皮却难以入眠,肺部传来一阵阵的瘙痒,他却连咳嗽都没力气,头发丝儿都泛着疲。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窝里又传来细碎的抽泣,那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和制氧机运作的声音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