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学校开大会,有一堆城里人,不知道来讲什么,他们一直在讲一直在讲,我好累,我就闭上眼睛了,然后睁开的眼睛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贺恒光的手掐在腿上,像是要把腿掐下一块肉的力道。

“可以了,恒光,可以了。”严歌续的声音笼罩在耳边。

过了好久贺恒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身体抖动的幅度大的惊人,就连桌子都被他带得一并战栗起来。他像背负十字架的囚徒,向他的神明忏悔道:“但我知道我今天做的是错的……我不应该因为我自己过去曾经有不满,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没有不对。”严歌续打断他的忏悔吟唱。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对蒙受的不公感到不满,对遭受的欺辱知道反抗,哪怕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这个世界公正的底层逻辑,就像我不可能会对当年的那个假护工团队有任何一丝怜悯和同情一样,不论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虐待、抢劫、杀人,都是不对的。这种逻辑放在父母身上也是一样,憎恨、厌恶、甚至希望他们过得不好,这都是正常的。”

“只是咱们犯不上变成和他们一样。”严歌续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人揪出那个死胡同,只是在他精疲力竭之前,他希望能拽对方一把。

就像贺恒光曾经解救了那个困在过去的自己一样。

“她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只是咱们可以用一些更光明正大的手段。”

“比如?”贺恒光已经被严歌续的迷之逻辑绕了进去。

“她生病,那你还残疾呢,她倚老卖老,你就比她更柔弱呗,下回别傻不愣登的疼了还咬牙忍着,她让你疼一分,你就闹十分,懂不懂?”

玩球,宋宁觉得自家祖宗教育小孩的方式就有问题,这啥?培养祖宗二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