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昏暗环境下,周围全是乱糟糟翻找的人,喊了白浅眠的名字恐怕也听不到。

潘洵不得不低头认真走路,这一看,他差点没踩到旁边男人的手。

对方单膝跪地,双手将地上的剩饭拨开,从中仔细翻找那些没吃完的肉。

“啊,骨头!”从一堆青菜里找到根大骨头,上面还有没吃完的肉,男人用手电打着看清楚了,兴奋大叫。

潘洵停了步,再往前全是撅着屁股的人,他走不过去,一旁男人手上提着和白浅眠相似的铁桶,将所有找到的肉都放了进去。

人群很开心,时不时就能听到兴奋的喊叫,潘洵不知为何觉的头晕,他呼吸了口气,胸膛还是憋闷。

“啊,有酒!”另一旁有女人叫了声,周围的人群也顾不上看她羡慕她,潘洵皱着眉,犹豫再三还是开始往后退。

女人从剩菜堆里扒拉出半瓶酒,很小心的放到手提着的篮子里。

潘洵脚上的棉鞋算是废了,不说油污,他走出来时脚背上还勾着两片青菜叶,他是弯腰拿掉也不好,抬脚甩了甩,那被人咬过又吐出的叶子愣是顽固的不肯离开鞋子。

他就这么看着身前五步远处,人群像是推土机,很快,小山高的泔水堆就变平了。

天色逐渐亮了点,潘洵更能看得清了,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想,然而那一双双手在泔水里翻找着,他难免回忆起自己以前吃过的饭。

在潘家时很少有需要他出面的应酬,但偶尔也会和朋友去酒店里用餐,那时候他们都是吃了就走,从没思考过剩下的饭菜是怎么处理的。却原来,整个城市的泔水都会合并到一起,只要一想起身前这堆残渣里有多少人的口水,吃饭的人或许还往里边扔了烟头、餐厅纸等,甚至于随口吐了唾沫都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