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很不耐烦,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他语无伦次的话中我分辨出,母亲生我时难产,落下了病根,他觉得愧对于母亲,便没有再娶。既然我将要加冠,他对母亲也已然仁至义尽……
我说不出话,愣在了哪里。
他冠冕堂皇的说着都是母亲的错,而他给了母亲一个家,母亲便不该奢求什么。
他一句一句地说,一句一句的打破我的希望,碾碎我的梦幻的生活。
我好像笑了,还是没有?
我问他,您不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吗?声音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
他没想到我会反抗他的话,勃然大怒,高呵斥一声:混账!
抬手就要打下来——他第一次要用武力驯服自己的儿子。
我只觉得心头冰凉,我说,您这一巴掌要是打了,打散的可不只是儿子的这颗心。
他怔了一怔,还是打下来了。并不快,可是很响,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浑身像被定住,动弹不得。
他夺门而出,可能是想不到会教出我这样的一个儿子。
那天之后,我再没见过先生,原因想也知道,父亲定是觉得是先生教出来了我这样的“不肖子孙”。
而母亲从此卧床不起,病一天重于一天,身体也日渐衰弱,我找了大大小小的医生,没有一个有用。
父亲还是照常的进进出出,可他从没有来见过母亲一眼,我以前从未细究,为何他要与母亲分寝,现在想来,怕是早有预谋。
而我与父亲却如同陌生人一般,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毫无交际,家变的冰冷异常,不像是夏天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