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两件事他违背了姜衫的意愿,一件是大学专业,一件是性取向问题。

没遇到须瓷之前,傅生其实没考虑过自己的性取向,或许他会按照姜衫所希望的那样,跟一个条件优异但没有感情的女人合作联姻,相敬如宾到老。

但遇到须瓷后真的一切都变了,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第一次见面他开口说的那句“你裤子拉链开了”?

还是他那些朋友时常打趣的“你家小跟屁虫又来了”?

又或是他第一次因为未来事业问题和母亲吵架,最后却只想去见见须瓷,他们在大树上一起共眠的那一夜……

什么时候心动的早已说不清楚,但傅生记得自己第一次有想抱须瓷拥入怀中好好宠着的想法,是在他大一开学的那个暑假末,须瓷来火车站送他。

一开始小孩笑得没心没肺,结果还是提前偷买了一张票,自己跑进车厢外偷偷看他,哭得眼睛都肿了。

如果不是火车启动前,傅生朝外看了一眼,他都来不及冲下车去抱抱这个小傻子。

傅生将自己清理干净,看上来精神些许后,才走出了卫生间。

他从长长的通讯录中找到了一串久违的号码,上面备注了周伯。

电话嘟嘟几声,那边传来一道陌生的、睡得正迷糊的男声:“你谁啊?”

傅生一怔:“您好,请问周建安老先生在吗?”

“什么东西?”这个陌生声音不耐烦道,“我不认识,你打错电话了,一大早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活了……”

傅生听着耳边声筒里嘟嘟的挂断声,愣在那里。

身后传来须瓷低低的声音:“周伯死了。”

傅生喉间微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