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湳佝偻着背,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藏都藏不住:“不怕你笑话,以前我头发又黑又多,这两年不仅长白发了,还大把大把地掉。”

“我是真操不过心了,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吧。”

姜正湳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抵着眉心:“我老实了大半辈子,就这两年不知道被人看了多少笑话,脸都丢尽了!”

“……”

傅生给姜正湳倒了杯水,往他面前递了递。

“这是二院的心理诊断书。”姜正湳把东西拿了出来,“我找人看过了,是假的。”

“这些是他对外打的私人欠条,零零散散几十万。”

傅生看着这些东西,半晌道:“既然不打算认他了,何必再卖房子?”

“人催债的说了,再不还钱就打断他的腿,我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死?”

姜正湳深吸一口气:“他前几天已经被人打过一回了,还好,就皮肉伤。”

“我知道你,是那个什么须瓷的男朋友是吧?”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跟男人过不是个事啊!老了以后谁照顾你们,谁给你们养老?”

傅生沉默半晌,轻叹一声:“您觉得养儿防老才是正道,可您看看姜诞,防着了吗?”

“……”姜正湳愣愣地看着傅生,想反驳,可想了半天却找不到一句能反驳的话。

“您为他劳苦劳心半辈子,这辈子落着个开心了吗?”傅生不是为了刺激他,只是在纯粹地阐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