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上安听得心寒,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无奈却又道尽真实,“在这个圏子里,无论人嘴上说得有多好听,但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都只是利益上的朋友,在这种时刻,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对曾经的合作伙伴,未来可能的对手最好的宽容。”
尽管知道这个道理,但当亲身经历时,周上安仍像坠入冰窖。
以前熟络的人都成了最陌生最冷酷无情的人。
周上安不是恨那些人铁石心肠,而是心疼周楚雄。
在周楚雄最困难的时候,没人站出来帮他。
而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周楚雄在那段晦暗的日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楚雄是个要强的人,在周上安面前都不愿意放下一点身段的人,那些日子里,是怎么求别人的?
而周上安恨,怨,更难以接受,他没能帮上周楚雄。
他恨这种无能为力,满腔怨恨无处发泄。
恨最亲近的人离开,最后竟然连一句道别都没能留下。
从心底漫延开来的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周上安压垮。
他没有能力,也不能帮最亲近的人分忧。
而现在,那个人已经彻底离开了。
听到这里,周上安的声音近乎哽咽。
但他哭不出来,医院里,周楚雄的逝世,几乎耗干他所有眼泪。
周上安站在医院走廊的落地窗前,眼眶泛红,他紧晈着下唇,指尖嵌入肉里,用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