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来乱晃什么,”前台撇撇嘴,坐回位置上继续涂她的指甲油。

冯周心道都是天意,背着书包,英勇就义一样踏入了面前阴凉和被太阳炽烤的分界线,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正被烤得滋滋作响。

2路公交车像耄耋的老人,喷着黑色的尾气徐徐停在站台前。冯周看着司机搭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就知道这车空调铁定又坏了。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着开车,使出吃奶的劲把几乎长在窗框上的车窗推开一道缝。

坐在前面的老太转过头,眼神幽幽地盯着冯周:“年轻人,阿婆吹着风脑袋疼。”

冯周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又咬着牙把窗关上了。

他顶着一脑门官司,低头翻看起一堆标注着“xxx爸爸”“xxx妈妈”的好友申请,反正他也不认识,一股脑全点了同意。

这些有着“随遇而安”“沿途风景”系列id的新朋友都用着风景照的头像,冯周从上划到下,有些审美疲劳。

“我的孩子不爱学习怎么办?”

多半是废了,建议问他不是问我。

“学物理有没有什么方法?”

做题,做不会看答案,看完答案还不会建议换道题。

“怎么快速提高物理成绩?孩子一直只能答30分,公式不背,作业不做,跟着你学能提升50分吗?”

这样的换个脑子比较快。

劣质喇叭里响起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前方到站,八纺路,请下车的乘客从后方车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