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远照心说自己还没讲话呢怎么就被扣上一顶“不护短”的帽子,长叹一声:“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们以后再说。”

老陈连忙对他说:“那个题我刚刚画了图,你自己再回去好好想想,老师相信你能想出来的,别被别人打扰。”

然后瞪了谭远照一眼。

冯周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办公室。

谭远照把笔别在耳朵后面,满面愁容地摆弄着手机。

他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想和冯周说什么,而是想跟他聊好久了。

小学时候冯周的化学启蒙还是他带的。谭远照认识冯周五六年,从一个小屁孩成长到现在这么一个大男孩,该有什么脾气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

可是自从去年分班到现在,冯周似乎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无论是之前和全班同学一起举报罗秋蝶,还是刚刚把隔壁班同学关在多媒体教室里,在被划定为“按部就班的路”上偏离轨道偏离得越来越远。

谭远照隐约觉得冯周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踩着青春期的尾巴,姗姗来迟地苏醒了,让他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放任那个东西继续醒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时候找几个二班同学聊聊了。

冯周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理智告诉他应该回教室学习,但大脑带着他的腿走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偏偏避开了高二二班门前的那条走廊。

他磨磨蹭蹭回到教室的时候刚过八点半。

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或去宿舍或回家。值日生好像刚刚匆忙地擦完黑板,沾着水的抹布被人遗忘在粉笔槽上,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讲台上。

冯周看见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人没走,喉咙一紧,动作变得迟疑起来。

虞少淳好像察觉到有人看他,微微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