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少淳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心说我是不舍得告诉你,想让离别再晚点来就好。

可他没说出口,只是悄悄伸手扣住了身边人的手腕。

“我错了。”

“没用,”冯周把手抽出来,“你自我感动去吧。”

虞少淳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说:“我是想告诉你,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就这么说啊。”

“我怕你难受。”

“你还记得《信条》里提到过的熵增吗?”冯周说,“所以永动机不存在,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我们,不只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迎来改变和离别。”

“可是我想让离别来得晚一些。”

冯周看着他逆着光的眉眼,忽然笑了:“幼稚。”

“不幼稚,”他说,“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了。”

“真的吗?”

“真的。”

冯周看着他的眼睛:“那我让你走呢?你走不走?”

他不说话。

“帝国理工多好啊,”冯周轻声说,“你不去我瞧不起你。”

虞少淳俯下身,轻轻吻住他的唇。

“那我走了你不能忘记我,”他说。

“不会忘记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喘息,重复道:“记住我。”

灯倏地被人关上,夏虫啾鸣,月色从窗帘透进来,在地面勾勒出一片朦胧。

老旧床板吱呀,杂着不清不楚带着几分暧昧的低咽,像在黑夜中打翻了名为“情动”的香水,于夜幕中氤氲出一片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