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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把冤大头三个大字刻在了脑门上。

出门的时候,老板脸上的笑意都快拦不住了。

周成森:“……”

毕竟是林裴的心意,他也就没说什么。

周成森的母亲名叫吴媛,自从老公患重病后,家里只剩下她一个劳动力,值钱的基本都转卖了出去,房子也抵押了,甚至还欠了一屁股的债。然而这样也没救回周爸爸的性命。

处理好老公的丧事后,吴媛根本来不及沉浸在悲伤里。等待她的是要上学的孩子,是要还的债,是要撑起的家。

为此,除去公司里一个月四千块钱的文员工作,吴媛四处兼职,经常白班夜班连轴转,一天只休息四个小时,吃饭也不舍得给自己加一点的肉,拌着炒肉丝剩下来的青椒就能就着吃完一碗饭。

长年累月的辛苦让她耗干了自己的元气,也失去了健康,最后只能躺在病床上,日复一日地等待着匹配的肾脏来救命。

周成森说的这些,都是林裴完全不了解的。

他是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点点地从立身之地里汲取自由和氧气;一墙之外,周成森是悬崖上的小树,暴露在风雨之中、摇曳欲折,艰难求生。

他们彼此羡艳,又彼此惋惜。

周成森拧住门把手,林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白色的病房门缓缓推开,六人间的大病房暴露在他的视野中。每张病床上都躺着一位病患,家属穿着深红色的棉袄外套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打瞌睡,听到声音后,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这是他从前未曾接触到的世界。

吴媛睡在最左侧最里间的病床,她头发枯黄散乱,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白色的被子掩盖住了她瘦弱娇小的身体。

身旁的女护士弹了弹手中的药瓶,正在和她聊天,余光中撇到熟悉的身影,笑着说:“阿姨,成森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