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看着他口罩上沿被笔挺的鼻梁顶起的弧度,一语双关的说:“这么厉害。”
南斯骞听出了更深层次的含义,但是他没接茬,淡定而平静的说:“后头还有患者等着,拔还是不拔?”
苏淳调整了一下姿势,盯着头顶的灯光说:“拔。”
南斯骞喜欢痛痛快快的患者,表情显得比刚刚稍显温和了一些。
准备器械的过程非常迅速,打麻药的过程却非常漫长。细长的针扎入牙龈的瞬间,苏淳紧紧抓了一把南斯骞的大腿。
南斯骞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他将针放在托盘上,等着麻药起效果。
口罩严严实实的捂着他的口鼻,苏淳无法仅从眼睛就判断出来他的情绪。但是他的手没松开,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感受着熟悉的体温。
南斯骞没有叫他拿开手,沉默了片刻,说:“我要开始了。”
苏淳这次相当配合。
南斯骞凑近的脸遮挡住头顶的灯,使他的头发边缘侵染着一层参差不齐的光。
他们距离太近了,近的五官轮廓异常清晰,近的眼睫根根分明,近的仿佛他下一刻就会碰到自己鼻尖。
苏淳能看清他瞳孔内一丝一毫的变化。
正因如此,苏淳才如此确定,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他非常专注且认真。
苏淳心猿意马片刻,听护士在一旁问:“南医生,需要助力吗?”
“不用。”说着,南斯骞站起身一抻手,双手将扳手蓄力往下猛地一压!
令人浑身骨头都发酸的“吱嘎”一声传出来,苏淳刹那间觉得自己整个头颅都差点碎掉,紧接着受力的嘴角骤然一松,听南斯骞松了口气,说:“长得真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