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侬早。”

杨景操着一口上海话跟他打招呼。李高登不吭声，杨景弄着快打完的点滴，继续自我介绍道：“我叫杨景，是你们的家庭医生，也是你的校友，取得斯坦福神经精神科医学博士学位，曾在复旦、陆军医院等高校与医院多个地方工作过，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他的笑容仿佛印刷在纸片似的长窄脸一样，笑起来连脸颊的肌肉都没有牵动，这令李高登心里很不舒服，干脆转过了眼睛。

“少爷不想认识我也没事，我倒是认识您很久了。”

杨景从他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拔去针头，又无缝衔接打上了另一瓶吊针，拿体温枪量了量，确定温度下降后，给他掖上了被子。

“说来也巧，一年前，我在复旦授课的时候，课上有个叫唐棠的穷学生经常找我问问题，说是要申斯坦福呢。”杨景自顾自地说，“小朋友出去打工，碰到一个农民工绑架了个富家少爷，后面肠子被水泥弄烂了……”

李高登愣愣地看着他，他笑着两只手比划出半根手指的距离，“被人弄烂了那么多，都脱垂了。”

“你是谁？”李高登警觉地问。

“我不过是个老师，是个医生而已。”

被他用嗤笑的神色揭开过往的伤疤，李高登转过眼睛，哽起脖子瞪着他说：“你到底是谁？”

“在给赵先生和李先生工作前，我曾是sir o的心理医生。”杨景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虽然，没帮上什么忙。”

“洛昆，他一早就知道。”

“sir o英年早逝，留有许多未竟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