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男人眼里的阴骘浓得化不开。黎秋瞥见那样的神情,眉间突然跳了跳。下一秒,锃亮的刀光一闪而过,霎时间,一道血雾弥漫于空气中。

黎秋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几步,再看手臂上已有不深不浅一道长长血痕。

矮胖男人看他微微乱了阵脚,心下一喜,还未等黎秋站定就拿刀向他冲去——那是把细长、刀刃锋利的水果刀,轻轻一划就能给人留下个血口子。黎秋侧身堪堪躲过,耳侧又添一道伤痕。

那瘦高男人也缓了过来,拿了根棒子也加入战斗。饶是黎秋这样能抗能打的人,也经不起两个配了装备的壮汉的车轮战,难免又挂了彩。

这样耗来耗去,他越发心惊——这两人和以前他打架遇到的人不一样。痞子也好,地头蛇也罢,总归也只是打打罢了,刀尖上没沾过血,手上也是没有人命,顶多就是把人打个半残,毕竟大家都是在一个地方混。

得罪一个人,就如同得罪了他身边错综复杂的势力网,敌暗我明,实在不划算。而这两人,下手专挑致命之处,一看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买卖,死人都不怕,更何况得罪个活的。

他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越感心凉。给谢承报信也有一段时间,他一方面寄希望于这片区的条子能快点来,一方面思考着如何能够制胜。好在院子宽敞,给了他足够的闪躲空间。

黎秋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小孩,心里骂了声娘,要不是这狗东西,他怎么会来淌这一浑水?

本着多一个小孩也算是战斗力的想法,黎秋冲小孩喊道,“我被抓了你也不好过,不如你帮我一把,把这俩人做掉!”

矮胖男人骂了几句,攻势愈发猛烈。小孩垂着的手松了又握,似乎在权衡利弊,却仍冷眼旁观着战局,好像一切和他无关。

黎秋暗骂一声,心道这小屁孩活该被人抓来虐待。如今这境况,只能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