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拾好回到卧室,黎秋已经在床上坐着了。兄长捧着那本书,就着床头昏黄的灯翻来看,格外的宁静安然。

黎秋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没那么张扬,灯光打在脸上甚至有些许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神采。晏安被他这幅模样看得心间一悸,打开了房间的大灯:“看书的时候要注意保护眼睛。”

“没事,本来就是随便翻翻。”黎秋合上书本,示意晏安关灯,“上来睡觉。”

晏安应声,乖巧地上了床。

黎秋后背的伤势最为严重,加上之前到医院处理的时候是连皮带肉将黏在伤口上的衣服布料除去,二次创伤后好得更慢,因而他睡觉总是侧身。

在医院,病床是他一个人的,但家里床就那么一张,黎秋说什么也舍不得宝贝弟弟打地铺,便也就将就这样睡了。

只是晏安怕两人睡着的时候不安分,磕碰到黎秋后背的伤口,便和黎秋面对面睡。

酒有酒品,衣有衣品。如果说睡觉也要分个什么三六九等的话,那么黎秋同志绝对是睡品最低的那类人。他睡着了后极其闹腾,到处乱动。晏安生怕他弄到伤口,只能贴近了他,方便自己时刻控着他。

没想到这一贴倒出了问题。黎秋睡眠一向很好,睡着了不会轻易醒来。他在梦里无意识地乱动,床就那么大点,难免有些肢体触碰。

黎秋怕热,尤其贪凉,更何况此刻正处三伏。晏安生来体寒,体温要比正常人低上些许,黎秋身在梦中,自然是无意识地往他那边靠。

晏安心道不妙,一边虚扶住他,免得碰到伤处,一边轻轻朝另一侧退去。

黎秋贪恋那一点凉意,食髓知味地再往里靠。晏安半截身子都快悬在床外,退到无处可退。

这对晏安简直是难以言喻的折磨。他几乎避无可避,无奈地被黎秋触碰。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缓缓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