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就烧烤才是一流搭配。一来二去各自灌完一瓶啤酒,之前喝的五浪液后劲也起来了。谢承不比黎秋,常年应酬不断,已经有些醉了,但还勉强算得上清醒:“说吧,想好了吗?”

黎秋被他没头没尾地这么一问,有些不明所以:“啊?”

“考虑一下,自己的事。”谢承又开了瓶酒递给他,“你这辈子辛苦这么多年,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兜兜转转,话题又扯到这个地方。黎秋有些怅然,接过谢承的酒灌了一口。

谢承见黎秋不说话,叹了口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望着棚上的吊灯。灯光昏黄,蚊虫被这点光吸引,在灯泡周围打转。

“当年你要是听我的话,也不至于过得这么难。”谢承道,“奶奶生病的时候你要是不养他……不供他读书,都不至于缺钱到到处低三下气找人。连陈辞——是这个名儿吧,连你老板都能借钱给你。”

黎秋知道谢承说的是谁:“他是我一手养大的,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放弃他吗?”

“我知道,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承道,“小孩聪明,我也挺喜欢他的。只是你大可以不供他读书,让他过来帮忙——咱们辍学不也过得好好的吗,又不是不能活了。少张嘴要养,你也能轻松点。”

他目睹黎秋不要命一样一点一点地攒起积蓄,为了养晏安、还债四处奔波,没有自己的时间和自由。这些年来,谢承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过这件事。黎秋一直搪塞着一拖再拖,一直拖到晏安将要高考,此时让他辍学反而是浪费的时候,谢承才不情不愿地没有再提。今天说到黎秋成家的事,又想起这个阻拦好友的小拖油瓶来,于是便再提了一嘴。

“你和我辍学之后走的弯路还不够多吗,何必让他再走一遍?要真是这样,弟弟不如哥哥,我不如拿块豆腐撞墙得了。”黎秋道,“而且,那点学费又没有多少钱。”

“没多少?!”谢承啧了一声,嘲讽道,“黎大少爷,你真有钱啊,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齐阳一中的清北班收费有多高,还有竞赛,你也给他报了吧?”

黎秋沉默,新开的酒喝了一半,他灌了两口,又见了底:“……提这些事干嘛,废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