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确实过得很快,也确实过了很久。晏安给他买的摩托——那辆被他伪装成爱骑的车,在四年前就报废了,而他早已拿了驾照开上车了……已经过去六年了。

六年来,他和晏安没有见过一次面。黎秋偶尔能收到寄件人写着他名字的快递,吃的用的玩的都有,不用想就知道是晏安。

晏安会给他寄东西,但不会主动打电话联系他。黎秋不明白他的想法,只觉得他在躲着自己。想到那年夏天他们之间发生的逾矩事,黎秋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么一想,又好像是该躲着。

黎秋把六年前的一切定性为荒唐事,而他把自己在这个事件里的表现称为难得糊涂。确实糊涂,要不也不会对晏安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这些年他一直强迫自己忙起来,但最开始的时候就算忙到饭都来不及吃他都能想起晏安。如今虽然不比前些年想的频繁,但只要一闲下来,晏安的脸就会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陪他度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怎么可能忘得掉?

经年之后,不过是反复加深回忆,用时间来证明确实忘不掉罢了。

黎秋拨弄了一下挂在车上的流苏挂件,有些心烦意乱。

晏安在跟他为数不多的那几通电话里的语气总是恭顺,聊天也不过是最寻常兄弟之间会关心的那些事。黎秋明显能察觉到晏安的话里少了几分情愫,和以前那种隐隐透着超越亲情的字句相比,多了一分对待长兄的规矩。

这些年他不愿意回来,大抵也是因为两人之间有那么段难以启齿的过去。这要是没说破还好,可偏偏揭开了那层窗户纸,再见面就有些尴尬了。

黎秋换位思考了一下,也觉得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