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么对人家,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就后悔去吧你,还他妈说我瞎乐呵。”姚承扬起一侧眉毛,与罗骏碰了杯,接着低声说:“其实……你当初倒也不用逼他那么紧。沈卿安这孩子这么好,就让他一直好好的吧。”
“……嗯。”
过了一会儿,姚承话题一换,八卦起来:“哎,说起来啊,沈卿安那个处得……按你的话说,处得带死不拉活的男朋友,和我还有点儿渊源呢。”
“和你有个屁的渊源。”
“我脸上这疤咋来的你忘了?”姚承陡然拔高嗓音。
姚承脸上有一道疤,从左侧额头横贯到颧骨,长约八九厘米,乍一看颇为骇人,是他十九岁那年留下的。
1992年初春,十九岁的姚承刚出少管所。
别人家的孩子可能这会儿刚开始大好青春年华,读大学、恋爱、尽情挥霍年轻的资本,但姚承和罗骏的青春随着辛凝死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了。他们确实可以像曾经一起畅想过的那样,堂堂正正做人,去过普通人庸碌又安稳的日子,只是这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走上了另一条深黑不见光的绝路。
姚承先是拎着把刀回到当初打黑工的地方,剁掉当年让他顶罪的“大哥”的三根手指,接着又陪罗骏不着痕迹地解决了辛凝的养父。自那以后,他们算是真正重新堕入回黑暗里,只是这一回更决绝更彻底,不留任何后路。
罗骏和姚承商量着先跑去南方做活儿,临行前一晚,俩人在小酒馆里对着眼泪汪汪,都喝得有点儿多。白的啤的混合着下肚,没过多久,姚承便觉得膀胱憋得难受,像要爆炸。他着急忙慌地撂下酒瓶,跑去附近一条漆黑小巷里放水。舒服完,姚承没先回屋,而是点上一根烟,望着夜幕慢慢地抽。
也是在这个时候,姚承听见小巷深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或者像是呼喊,听不太清。
姚承的第一反应是有小情侣在里面办事儿,不感兴趣,也没打算理,但随即姚承就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附近一堆便宜小旅馆放着不住,跑这来打炮?真就那么饥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