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程敏思才有了一种拿捏他情绪的快感,她冷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死了。”

“被开水烫了一遍,又顺着马桶冲进下水道,你说,还能活吗。”

男人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整个人冷冽而森然,他定定看了她几秒,抓起车钥匙转身就走。

已经凌晨一点了,见他要走妻子又慌了起来,抓住男人结实的手臂死死抱着:“陆桑北!你不能走!你不能因为一条蛇跟我置气!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做的,是你逼我,都是你逼我的!”

他强硬地剥开她的手,没有再看她一眼。

“砰”的一声关门响,挡住了一室鸡飞狗跳。

入了秋总是下雨,凌晨的秋雨像雾,斜斜的雨帘淋湿车玻璃,汇聚成细小的水线,他坐在驾驶位,望着黑漆漆空荡荡的校园。

他不知道他来学校干什么,更不知道他该怎么和林增月交待,车窗只开了一条缝隙,秋雨吹进来一股生锈的金属味儿,他叹了口气,没完没了地抽烟,捱到天亮。

脑袋里昏昏沉沉,忽然听见有人敲车玻璃,是陆雯。

“爸,你怎么在这?”小姑娘一脸惊讶,上下打量他,“你不会是来讲党课的吧?”

他看看表,已经清晨八点多了,“没,就是路过,你回去上课吧。”一开口嗓子又哑又疼,喉咙像掺了沙砾。

陆雯说他:“天那,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还说路过,一看昨天晚上就是在车里睡的,爸,你不会和我妈吵架了吧?”她钻上车,忧心忡忡的,势要为她爸排忧解难的样子。

陆桑北不欲跟女儿说这些事,又被她缠的没办法,便只告诉她蛇不见了。

谁知陆雯也愣了一下,随后说:“那他一定会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