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空气,灰色的视点,尖锐聒噪的耳鸣声。

陆桑北浑浑噩噩,眼眶通红。

席上最无辜最茫然的人就是陆雯。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谁,只是在听到林增月管陆桑北叫爸爸时,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有许多问题想问,可话到了嘴边根本不知怎么开口,千言万语最终都化成失控的泪水,陆雯拉拉林增月的衣摆,哀切地问:“我做错了什么?”

是啊,她做错了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没吃过苦,没受过委屈,天真自由地长大,只是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结果男朋友是她的亲哥哥。

林增月神色变得复杂,许久,他才摸摸陆雯的头发,语气带着虚假的温柔:“雯雯,你没错,我只是太羡慕你,太嫉妒你了。”

“我羡慕你有爸有妈,家里还有钱,羡慕你能吃得饱穿得暖,羡慕你养蛇是由于喜爱而不是迫于生计,你们一家人过得那么好,我却连一条野狗都不如,陆雯,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呢。”

“这只是我能想到的,一次性毁掉你们一家三口的唯一方式。”

他从容地退场,留下支离破碎的一家人。

这是一幅线条简单的儿童画。

长头发穿裙子的小人,背后有两个小翅膀,头顶一个光圈,飞到天上去了,站在彩虹上和地上的人招手,地上有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一个高的,一个矮的,一个大的,一个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