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这个叫施陶的年轻人还挺可怜的。
她安慰地隔着被褥轻轻拍了拍施陶的背,柔声道:“不要一直闷着哦。”
施陶闭着眼假装自己是鸵鸟,只要一直龟缩,就没人能影响他。
但身后那一下下温柔的轻拍却让他感到一阵久违的温暖。
虽然自己现在是这个孤苦伶仃的鬼样子,但有谁生来就是孤儿呢?
他也有过幸福的大家庭,父母也曾这样轻拍着自己入睡。
家人这个词一直是施陶的软肋,极度思念却又不忍细想。
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儿时的回忆就像洪水般冲出了心防的栅栏。
心脏被冲出了一个窟窿,本来没有那么疼的肋骨,也升腾出难以招架的痛楚。
拢起成人形的被褥轻轻抖动着,陆向峥收回轻拍的手,俯身把那个蜷缩着抽泣的人挖了出来。
动作轻柔而强势。
落入那个温暖怀抱的一瞬间,施陶哭得更凶了。
陆向峥双手环住他,“都几岁了,怎么总是哭。”
“没有……没哭……”施陶不愿把手从眼睛上挪开,声音沙哑。
陆向峥没有戳破他,也没有放开他,甚至很享受对方这样的依赖。
——在他精确丈量的范围内。
一直到日薄西山,悲伤的心情才渐渐平复,转而被羞赧取代。
施陶又想缩回被窝了。
“哭好了?”陆向峥捉住施陶的脖颈,不让他乱躲,“哭好了就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