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的无奈,各种的胁迫。
归根结底,便是弱。
“是道。”
半晌,死死咬着的牙根终于蓦地一松,无厌勉qiáng笑了下,凝视着少年僧人认真的眼睛,道:“但不是我的道。”
说完,他径自踏过火堆。
脚落到实处,火光与深山都消失不见,唯有仙路漫长依旧。
那扇仿若玉石雕就的仙门沉默地俯视着他,如两只从不属于三界的漠然的眼。
无厌继续向上。
但不管他再如何努力攀爬,却仍是无法缩短这百步一分一毫。
仿佛就是鬼打墙一般,那扇门永远伫立在他看得到,却碰不到的边缘,无声地注视着他,嘲笑着他。
走了不知多久,他的神智开始有些涣散。
他扶着台阶坐下,吞下最后的几枚养神丹。丹药修补神魂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神魂溃散的速度。这是饮鸩止渴。但他也别无他法。
“什么是道?”
这声音又一次响起,却是近在咫尺。
无厌睁开眼,看到素净的禁闭佛堂里燃了一根蜡烛,年轻僧人跪坐在佛祖面前,周身黑红的业火如孽莲,将他几乎吞没。
年轻僧人诵着经,敲着木鱼。
被火舌舔舐的面容露出半边黏着血肉的白骨,血淋淋的可怖。
他敲着木鱼的手也都白惨惨一片,骨尖处焦黑,稍一用力,便掉下来一截。木鱼声一断,念经声也随之而停。
他俯身捡起那截指骨,细致认真地拼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