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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沧玉听来都觉得有些可惜,好比辛辛苦苦读了几十年书,突然就毕不了业,拿不到证书了,怎么想都很惨。

说起来,沧玉自己大学都没毕业,四十来岁了只有高中文凭,如此一想,更是悲从中来,不免有同道中人之感。

谢通幽微微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饮了口冷茶,仿佛这口茶水能顺着喉咙下去,浇灭心中未曾燃烧殆尽的余烬。然而他心中空空落落的,没什么火,只剩下了这晃荡的水,顶着皮囊摇摇摆摆,推着站起身来。

他本以为自己准备好了,然而听这雷霆震动,方明白什么准备都无用。

心早就飘到千山万水外了。

恰好此刻班主来请示要不要开场,谢通幽点了点头,看着老班主退身离去,僵硬着笑道:“沧玉兄不妨一起?”

沧玉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其实他们所在的此处也可以看戏,只是稍远些,不过视线开阔,也算得上是好位置。然而毕竟主人家邀请,他自然不好拒绝,心里同时纳闷起了玄解到哪里去了,好在等到两人下去坐在戏台前第三排处时,玄解从回廊处回来了。

这时天空一声惊雷,伴着二胡与琵琶开场,加上戏剧本就是和尚脱俗,竟仿佛天公都在凑热闹,显得格外合情合理。

各角登台献唱,待到头一出戏结束了,风雨一道下来了,第二出就是那和尚看破红尘,坐化脱俗,顺着那雷霆之声,颇有几分法相庄严。

雨很快就下大了起来,戏词字字句句,句句字字消散在风中,雨珠子砸得人几乎发不出声来,唐锦云在高楼上瞧着,忙吩咐小厮去给主人撑伞。班主从后台匆匆忙忙赶出来,两只手搭在眼睛上,拼命眨动了两下,在雨中问谢通幽道:“主家,这般大的雨,还唱吗?即便要唱,您也到里屋去听,我这儿叫他们唱大声些,别坏了您的身子。”

“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