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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来了。

沧玉的小玄解课堂又开课了。

我为什么会喜欢玄解,这只异兽简直能自如地在四岁跟四十岁之间来回切换,虽说他已经四百多岁了。

“人生百载苦乐,其实许多人甚至活不到一百年,三十、五十,六七十,还有些人活到六七十岁时都已经糊涂了。”沧玉要玄解把手伸出来,他捏着对方的手指数数,在掌心轻轻写了个死字,“倘若他们离世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剩下了,他们所拥有的那些东西自然也都不存在了。”

玄解静静道:“我知道死是什么。”

死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无论多在意、多担忧的人,都会毫不留情地抛下,就像白维岳那样。

“你瞧,倘若凡人里只有一个人知晓如何生火,他有一日突然死了,大家就要继续习惯黑暗。”沧玉轻声道,“但这是他的本事,谁都不能强迫他说出口来,然而……然而难免可惜了,不是吗?也许他的儿女并不想学,他又不愿意告诉别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却是憾事。”

这叫玄解一下子明白了,他回过神来对沧玉道:“就好像你一样,对吗?你可以教我,也可以什么都不教我。”

“对……”沧玉叹了口气,不太想跟玄解计较他们之间的教育问题,就不能放过他吗?他又不是专业培训出来的。

虽说玄解并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但是沧玉想到了自己的教育历程还是难免觉得脸颊有点火辣辣的。

沧玉没太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放在玄解的掌心里,而是耐心解释道:“许许多多东西,是靠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的,人与妖不同,他们只有这些许的光阴,因而无论这位白爷是谁,他的所作所为都值得敬重,我方才惊讶,是因这样的人总是很少的。”

“……”玄解忽然想起了昨夜饮酒时白朗秋黯然的神态,皱着眉问道,“既然是很好的一件事,为什么很多人更期望读书来得到所谓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