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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树木围绕着,泥土皲裂开来,露出光秃秃的根系纵横四野,如厉鬼的爪牙一般将高楼缠紧了,泛出荒凉的死气。

沧玉慢慢走近了些,冥冥之中有些东西促使他走进这栋陌生又熟悉的大楼,哪怕它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那声音似男似女,在空中环绕着,带着轻灵的笑意,余音仍旧震荡在空中,最初听起来像那位绿裙女郎的笑声,而后听起来又像是个汉子粗哑的声音了。

玻璃里有个倒影。

沧玉没去理会那声音,他就走过那些干燥的树根,这些植物已经死去多年了,随着这栋大楼一同埋葬于此。

那些树木是仅剩下的,其他的大概全死了,泥土暴露出的根系太多,盘根错节地形成了一条诡异的道路。这让沧玉走起路来有些艰难,他的身体沉重起来,没有妖身那么轻盈平衡,摇摇晃晃地走在树根上,总算平安无事,慢慢接近了完好无损的那片玻璃窗。

玻璃完好如新,既没有破损,也没有蒙尘。

一个人倒在楼房之中。

沧玉看不见对方的脸,玻璃窗那么清晰,然而内部太过黑暗,他失神地伸手抚摸着玻璃窗,害怕自己看清楚,又恐惧自己不清楚。他很缓慢地跪坐了下来,一下子觉得喘不过气来,地上没有血,那个人就这么平静地死去了,无人问津,与这栋钢铁铸造的大楼一并尘封。

他的脸隐没在黑暗里,同样没有姓名。

只是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