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非常刻意地忽视了这只熊在房子里有多么格格不入,强行抑制住自己对黛西或者特拉维斯的审美的贬低之后,他才勉强没把熊和黛西一起丢出去。

他拿着一个小喷壶走过来:“等头上的伤结痂以后,每天用药水喷一喷。不好好处理的话,以后头皮会秃一块。”

黛西扯了扯嘴角,就算再怎么不开心,也仍然把小喷壶收下了。她还这么年轻,和秃顶这件事本来该是无缘的,就在今天梳下了一大把带血的浅金色发丝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保护头皮的重要性。

不过最重要的不是头皮。

“您过来一下。”黛西朝他招了招手。

“如果你想和我说话,就应该你自己过来。”清已经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沙发上坐下了,他在提醒黛西该有的那些小规矩。这些天里他的好说话似乎完全是错觉,黛西真想要把他的底线扯掉一截时,这家伙就又变得疏离冷漠了。

黛西没有挪动自己的脚,她隔着一段距离摘下了手上的护腕,把花型印记露出来。

“我应该不是在发烧,是这里一直在散发热量。”她的印记一直在变化,花藤的分支变多,花朵盛开得更艳丽。“说起来告诉您似乎也没有办法,但我现在其实很烦躁,需要释放一下心情。”

清看了看她,只好主动放低身份,走去她身边了。黛西一下子就不烦了,她有种计谋得逞后的开心感觉,清嘴硬心软这一点真的让她非常高兴。

他拿起护腕,重新给黛西套回了手腕上。他的确拿魔女之花没有办法,而且研究花朵对黛西来说的意义就是让她的心情愈发阴暗,还不如藏起来不要看。

“你应该拾起你的体能训练了,黛西。”清把那根已经几乎没什么魔力的魔杖拿到茶几上,看着被烧得有些脏掉的白羽毛,语气非常失望。“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依赖道具赢下战斗的魔法师,如果你出门时没有拿上魔杖,是不是要把命都赔上?”

黛西抽回手,坐得离他远了些,心情重新落回了低谷。

“我以为这是骑士团的错误。”

清拿起魔杖,在杖柄处轻轻旋转一下,竟然打开了这根魔杖。

“爱德华兹城堡最强大的战力一直都是宫廷魔法师,这显得骑士团没什么用处,一直是皇帝陛下花费重金养活的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现在所承担的工作换一换人也一样能做,毕竟他们独有的一身精湛剑术从没派上过用场。”

清握着较短的那一截杖柄,缓缓地抽出了一根锋利的,以魔矿石打造的锥刺。黛西的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根锥刺,她作为魔杖的主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魔杖还藏有这种她用不了的机关。

在讽刺过骑士团之后,他也没有放过特拉维斯:“就像某位空有一身好剑术,却在每次遇难时都不带剑的皇帝一样。”

门外忽然就传来一声怒吼:“我听到了!”

特拉维斯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推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