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4章

陈婉婉开着车,她的视线停留在中央后视镜上。镜子里,许星空低眸看着詹佳康,眉目间皆是化不开的温柔。

陈婉婉心中五味杂陈。

对许星空来说,相比婚姻,她更想要个孩子。或者说她惧怕婚姻,不愿重新开始一段新恋情,也正是因为她不能生孩子。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太过残忍了。

“你现在经期还不准么?”陈婉婉喉头微动,问了一句。

许星空回神,抬眼看了看前面的陈婉婉,好友的下巴绷得很紧,似乎在咬牙。

“不准,来夏城以后就没有来过。”

陈婉婉轻叹了一口气,问道:“等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许星空倒是一笑,她又将绘本打开,轻声说:“该查的都查了,没用的。”

陈婉婉又咬紧了牙。

清九山是一座很陡峭的山崖,是夏城与隔壁文城的分界线。清九山常年水雾环绕,陡峭叠翠,前方的卿平寺就坐落在它的山脚下,一直修建到了它的山腰处。

卿平寺虽是古建筑,但丝毫不亚于现在修建的亭台楼阁。寺庙前方是碧波万顷的九仙湖,冬日的九仙湖,水面萦绕着淡淡的水汽,从上往下看去,湖水清澈一眼见底。

不管是清九山还是九仙湖,都是夏城未开发的纯自然景观。也正是因为如此,卿平寺才能在这山湖之间,岿然屹立,仙气缥缈。

古寺中钟声晕染开来,透着难以言说的庄重和虔诚。

许星空站在卿平寺的门口,听着寺中吟诵经书的回声,浮躁的心渐渐沉淀下来。她眉目清俊,和陈婉婉一道走进了卿平寺的大门。

卿平寺不同一般寺庙,这里主要供僧人修行,前来祈愿的香客倒是不多。

没在院中逗留,许星空和陈婉婉牵着康康,进了寺庙大殿。

刚一进门,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这里香客众多,不缺香火钱,就连香都是纯正的檀香。

许星空刚一进门,寺庙的僧侣就递了九炷香过来。

寺庙上香,三炷为自己祈福,六炷为两辈人祈福,九炷为三代人祈福。

这僧侣可能误认为康康是她的孩子,所以才递了九炷香过来。许星空倒也想上九炷,可她没有这个命。

许星空点头谢过后,让陈婉婉接了九炷香,自己则拿了六炷香。

正殿两边,有僧侣在诵经,沉沉的声音像深山的佛钟,敲碎了脑中的杂想。许星空闭上眼,感受着佛家的庄重,安静地祈求。

祈求自己顺顺利利,祈求家人健健康康。

待上香结束,许星空举香齐眉,后将香火插上了。

上香很快,三个人结束后,就从正殿出来了。

既然来了一趟,也不着急走,陈婉婉拉着许星空说:“后院有棵月老树,求姻缘很灵的,咱们也去。”

“算了吧。”许星空说,她现在没有嫁人的想法,求姻缘干什么。更何况,姻缘讲究的是缘分,缺一不可,哪能那么好求?

“走啦走啦!”不顾许星空的拒绝,陈婉婉拉着她去了后院。

两人到了后院,从尼姑手里接了红布过来,在陈婉婉的监督下,许星空把红布抛上了树。待她抛上去后,陈婉婉鼓了鼓掌,拿着一根红绳给她系在了手腕上,并且打了个死结。

“今天不准摘下来啊。”陈婉婉瞪着眼睛威胁道。

许星空:“……”

在许星空无奈的时候,陈婉婉突然紧走两步抓住了她,神色惊奇道:“妈呀,刚有个带发的尼姑,穿的鞋子是香奈儿的,卿平寺里果然卧虎藏龙。”

月老树的后院,一直绵延到后山,盖的全是小房子。因为清九山清净,来这里清修的人也不少,所以有不少人都是带发的。

听陈婉婉这么一说,许星空倒惊讶了一下,她刚回头,却只见一个衣角扫过门边的痕迹,人已经没了踪影。

许星空没有再看,回过了头。

中午饭是在陈婉婉家吃的,下午又陪着康康玩儿了一会儿,许星空回家时已经三点了。她刚一开门,咪咪就围了过来,仰头冲着她绵绵的一声“喵~”

许星空一笑,俯身将它抱了起来,脸在它的身上蹭了蹭,关上了门。

咪咪在许星空的怀里,爪子小心地碰了一下她手上的红绳。许星空想起陈婉婉的叮嘱来,无奈地笑了笑,将手腕凑到咪咪身边,柔声问道。

“好看吗?”

咪咪肉垫碰了碰红绳,又是一声“喵”

禾枫公寓内单身公寓居多,单身的人大多喜欢养些猫猫狗狗。所以,在禾枫公寓对面就有宠物医院。

早上的时候,许星空就预约了疫苗,到了宠物医院后,将咪咪送给店里的医生,她走到货架前,看看要不要给咪咪添置些东西。

这家卖的东西挺齐全的,许星空看到一个逗猫棒,拿起来时小铃铛叮铃铃响。伴随着铃铛的声音,许星空的手机也响了。

许星空将手机拿出来,在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时,放在屏幕上的拇指微微一颤。

是怀荆。

两人有三周没有电话联系了,许星空看着电话号码都有些恍惚。她滑到接听上,轻轻地说了一声“喂”

男人声音没变,依然低沉磁性,听到她接了电话,声调慵懒地问了一句:“在干什么?”

手上的逗猫棒小铃铛响了一下,许星空抿唇,回答道:“在宠物医院,给咪咪打疫苗。”

听她有时间去给猫打疫苗,男人声音一顿,话里带了些笑意。

“忙完了?”

“嗯。”许星空应了一声,“店铺那边都已经收拾好了。”

“我今晚去接你。”男人话题一转,单刀直入。

眸光一闪,许星空双唇微颤,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逗猫棒,轻轻的应了一声。

“好。”

将咪咪送回家,许星空再下楼时,男人已经在车里等着了。波尔多红的欧陆,在马路边,前车窗玻璃反射着光,里面男人的脸上铺陈着被那光芒切碎的树影。

许星空走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

现在天气很冷了,女人穿了一件长裙,里面是黑色的裤袜,外面套了一件褐色的大衣。长裙的领口不大,镶着花边,围在了她细嫩白皙的脖颈上。她脖颈周围的一圈皮肤都是白的,没有任何的瑕疵,像烧得最完美的白瓷。

好久不在一起,她身上连他留下的痕迹就消失了。

怀荆见她将安全带系好,侧眸看着她,浅褐色的眸中盛着被树叶剪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