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白雪奴 七六二 1539 字 2022-08-20

他一动,白马就清醒了许多,反应过来时,岑非鱼已经惨叫一声,跌到地上去了。白马摸着后脑勺,嗓音略有些沙哑,瓮声瓮气地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脚他自己……就动了。可能是……想请您出去?”

白马银枪岑非鱼,晨起时那话儿还硬着,一时不防,差点儿折了一杆“枪”,当真是欲哭无泪。

第48章 你来

三伏天里最后一伏,天气格外闷热,到青山楼寻欢的客人少了,街市上的妇女却不惧炎阳,不减反增。至七月一日,洛京里坊闹市中,道路已然阻滞不通。

白马望着喧闹的街市,仔细地观察女人们的模样,像个站在江边的淘金客,想要从千万泥沙中,识得两粒真金——阿姊,阿姊!她们是否仍在洛阳,是否业已嫁作他人妇?白马什么都不知道。

午后日光大盛,光芒流过屋檐瓦角,透过雕花窗格,变成数块椭圆形的小光斑,落在白马脸上、身上,照得他皮肤雪白,眸中如有碧波流淌。

阳光刺眼,白马看了一会儿,不禁闭上双眼,单手撑着额头揉按。

他一对剑眉紧蹙,脑门上的青筋若影若现,显是一副忧愁憋闷的模样:不知冯掌事用哪个脑袋,想出来一个荒唐的,至少在白马看来十分荒唐的结论——白马被二爷给睡了,睡了一整晚。

冯掌事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虽然,你二人郎才郎貌,只看模样倒也算般配,但你才十六,二爷却已三十出头,彼此年纪相差一旬多。”他停顿片刻,机警地环顾四周,又说:“此事原没什么,你两个情浓日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且他正值壮年,你的好日子还多着。”

冯掌事虽是个男人,可说人是非的能耐,与三姑六婆差不多。他捻着兰花指,拍打白马瘦削的肩膀,好似十分羡慕白马的“好日子”,说完了废话,才贴在白马耳边,悄悄说道:“可若细究起来,你明年开年才满十六,若此事传了出去,免不了有人要嚼舌根子,甚至招来官差。罚银子事小,坏了青山楼的名声事大。”

窑子倒还讲究起名声来了,稀奇!

白马甚少忤逆掌事们,只是在心里暗自腹诽。

他想着这话,尤其是诸如“情浓日好”一类的词,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道,咱们做的本就是下九流的勾当,官府哪里会管得如此严苛?楼中规矩,向来是乔姐所定,你一是怕被她知道,要被罚月钱;二是迫于岑非鱼的淫威,瞎编乱造来帮他诓骗我,不让我随意走动,说什么“明年开年前,定让二爷为你赎身,两个人洞房花烛前,须得守身如玉。”

“开年我都十七了!一事无成。”白马原就没精打采地趴在窗边,思及什么“洞房花烛”什么“守身如玉”的,实在受不了那一阵倒牙的酸劲儿,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手拍窗棂,大骂一声:“这见钱眼开的大茶壶,明明就是收了二爷的贿赂!”

他骂完后,瞬间丧气,如同一只漏光了米的破布口袋,软趴趴地倒在躺椅上。就连碰倒一个大茶碗,凉白开顺着窗棂流到地上,他也懒得去扶一扶,反而指着那只茶碗,问它:“你个懒骨头,不晓得自己站起来么?”

茶碗若有灵,也当气得一个暴起,飞身砸在他脑袋顶上以泄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