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镜子身后出现一个眼熟的身影,应该是主桌的亲戚。

谢隋看起来二十七八,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笑着瞅程梵:“你就是堂弟每年都会去荣城看的陈家少爷吧?”

程梵一怔,对上镜子里谢隋的视线,随后低头洗手,没有回答。

就算他不被谢家亲戚熟知,怎么可能连姓氏和城市都不知道呢?

这人话里有话,故意找茬。

程梵懒得搭理他。

见程梵慢悠悠擦着手,谢隋反而有些坐不住,率先开口:“抱歉我忘了,我记起我爸说你也是滨潭市人,那刚才我说的陈家少爷,应该不是你。”

程梵双手慵懒抱臂,转身倪着他:“嗯,那你就让开吧。”?

谢隋忽然笑了:“看来,你并没有多喜欢我堂弟,不然怎么可能连我堂弟暗恋保护多年的白月光都不感兴趣?”

不得不说,听见白月光这个词,程梵心脏的确不受控制快跳半拍。关于谢崇砚的情史和过往,他确实不太清楚,基于协议,不知道也正常。

但,眼前的人更加居心叵测。

程梵扬了扬眼尾,语气高傲:“就算有白月光又如何?他现在是和我结婚,不是别人。反倒是你,告诉我谢崇砚的过去式目的是什么?”

说这些话时,程梵的眼神疏离冰冷,且带着股不可一世的娇纵,似乎对和谢崇砚的婚姻很信任。

谢隋原本还觉得程梵年龄不大,很好糊弄挑拨,但眼下似乎很棘手。

他一笑:“你别误会,我只是听说堂弟年少时被陈家少爷救过,每年都会去荣城看陈少爷,甚至会将拍卖会的珍品玉扇不远万里送去陈家,只因为陈少爷受母亲熏陶,自幼喜欢跳舞。我还以为他终得佳人,但应该是误会了。”

漂亮的眸子轻轻一瞥,程梵留下一句话,独自离开。

“是不是误会,只要你心里清楚。”

谢隋眼光微寒,视线粘在程梵挺直的脊背上,久久未离开。

回到餐厅的程梵走路带风,但看见谢崇砚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和谢老聊天时,脚步不由得迟疑起来。

那个陈家少爷也喜欢跳舞。

程梵心底腾起莫名的不悦,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因何而来。

谢崇砚如果真的暗恋人家,为什么不干脆和陈小少爷在一起?还是陈少爷心有所属?

程梵凝着眉心,脚步急躁地向主桌走去。谢崇砚似乎早就瞥见程梵的身影,长臂疏懒搭在椅子扶手,左手轻轻抓了头发,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深邃温柔。

程梵走到他身边时,他起身替程梵拉开椅子:“梵梵,回来了。”

程梵脚步骤然一顿,随后低着头快速入座,淡淡应了句:“嗯。”

谢崇砚盛了一碗药膳汤,端给程梵:“医生说你体虚,我专门让厨房给你做的,尝一尝。”

谢老一旁打趣:“我说怎么突然加这道菜,原来是为了小梵。”

谢崇砚低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