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咸鱼诡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人渣这是去山里给自己立贞.洁牌坊了吗。

陆孟幸灾乐祸地眼神实在是藏不住,就只好低下了头,从床边上“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讷讷叫道:“王爷……你回来了。”

陆孟连忙侧头对辛雅说:“快去快去,把我给王爷准备的粥端上来,令人备上热水!王爷淋了雨要泡一个热水澡才行!”

辛雅连忙应声出去,在门口对乌麟轩行了个礼,飞快跑出去了。

陆孟就站在床边上,朝着乌麟轩走了几步,然后脚步又顿住了,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的样子,畏畏缩缩。

但其实是怕眼底的那点笑意被发现了,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发出放.荡而没有礼貌的奸.笑。

到底是十八岁的小伙子,还不是后来书里写的那个鬼.畜绝情的暴君,竟然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跑山里当野人去了。

有种你别回来啊?

有种你从建安王府搬出去,把王府留给我自己啊!

吵架这件事两个人都生气才叫吵架,一个人生气那就是胡闹,是自己折腾自己。

陆孟是绝对不会为了别人折腾自己的,她唯唯诺诺地站在床边上“不敢”过去,不敢抬头看乌麟轩的样子,加上之前她和辛雅说的那些话,总算是让乌麟轩的心里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就一点点。

他站在门口也没往里走,明明两个人之前浓情蜜意,可他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被捆,乌麟轩就感觉自己的双手都要不会动了。

那天强行挣脱了发带之后,他手上的痕迹两天才消下去,每一次他拉弓的时候,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痕,都会下意识地一哆嗦。

没人能够理解,乌麟轩有多么害怕。

他怕得不仅仅是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妥协到这种地步,更害怕的是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或许有一天他会再也无法挣脱。

这是乌麟轩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这几天胡思乱想到要把自己的脑子烧了,在山中的冷夜,秋雨的寒凉之中,他还能保持着一点清醒。

可现在回到了温暖的帐篷之中,他的身体后知后觉的开始麻木,绵软。

他站在门口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看着他的王妃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张着嘴不知道对他在说什么。

乌麟轩只感觉自己双耳嗡鸣,呼吸不畅。

陆孟等了一会儿乌麟轩还没有对她发难,就感觉不对劲儿。

“王爷,你还生气呢?”陆孟走到了乌麟轩的面前,伸手碰了一下他的手,他看着脸色苍白,但是手心滚烫。

“你怎么这么热?”陆孟抬头对上了乌大狗的视线,发现他的眼神维持着那一副冰冷的样子,眼中空荡荡的。

乍一看挺吓人的,看得久了才发现里面是那种强行维持的麻木。

陆孟心道不是吧,早古男主角会这么脆弱吗?

被捆一下就傻了?

陆孟抬起手去摸他的脸,乌麟轩没有躲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呼吸很重,喷出的热气都一阵滚烫,可是他的脸却冰凉。

陆孟手指一翻又摸到他的脖子,顺着他的衣服勾了一下,朝里一碰,立刻知道坏菜了。

“来人!秀云快去,找太医,王爷发了高热!”

陆孟指使着婢女去找太医了,拉着依旧站帐篷门口的乌大狗,朝着里面走。

这个时候婢女们把热浴汤也送来了,虽说是感冒了不适合洗澡,可是脏着更不合适,他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什么畜生的,留在身上再搞出什么传染病来。

陆孟把他拉到了帐篷的里面,婢女们把浴桶里面的水弄好了,陆孟让人出去,伸手去解乌大狗的腰带。

才碰到他的腰,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滚烫的手心压在陆孟的手臂上,乌麟轩看着她冷声说:“你敢那么对我,还敢想着跟我和离?”

“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的后宅里。”你自己说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乌麟轩说这话的时候,滚烫的呼吸喷在陆孟的脸上。

陆孟表情复杂,她心说我早就知道和离不了,早古文的女主角哪有几个能跟男主角分开的?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就不惹乌大狗了。

说道:“太医马上就来了,我伺候王爷洗漱吧?”

乌麟轩还抓着她的手没放,眼中都是晦涩涌动的情绪。

好一会儿他才闭了闭眼睛,说话的声音维持不住冷意,都带出了一点鼻音。

“你怎么能那么对我……你怎么敢?”

乌麟轩也意识到自己病了,他闭了闭眼睛之后睁开,眼中通红一片。

“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唔。”陆孟捂住了他的嘴。

她想说至于吗,就捆一下而已。

她没有办法理解,但是见乌麟轩都这样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风凉话。

难得的温柔软语道:“我也是气疯了,王爷你想一想,现在如果冒出了一个男人,跟你说他才是我的丈夫,让你跟我分开他娶我,然后还拿出了我跟他之间的定情信物。”

“你会是什么感觉?你会怎么做?”陆孟引导着乌麟轩,换位思考。

乌麟轩这些天从没有想过这种事,他凭什么换位思考?他天生就不会替别人着想。

可被陆孟这么引着一想,眉头狠狠地皱起来。

片刻之后冷笑道:“本王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乌麟轩只要想想,就很确定自己会想方设法地杀了那个男人。

陆孟和乌麟轩对视,然后再去拉他的腰带,乌麟轩就没有阻止了。

只是他依旧抓着陆孟的手臂没有松开。

陆孟给他把外袍退下来,继续说:“等我空出手来,我派人就把那个银月郡主杀了,跟我抢男人?她就得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乌麟轩闻言呼吸顿了一下,接着抓着陆孟的手更紧了一些。

陆孟抬头看他,挑眉问道:“怎么?王爷觉得不妥吗,还是觉得我没有杀她的能力?”

“还是王爷想说,我根本就不应该吃味,我应该好好的让你娶了她,跟她生三个孩子?”

“我都做了呀,我给你们牵线搭桥,可是王爷不是拒绝了吗?”

“所以如今王爷还想让我怎么样呢?”陆孟说:“我不敢破坏了王爷的计划,我又不能对银月郡主痛下杀手。”

“那我心中的怨恨如何排解?憋着吗?我连和离王爷都是不允许的……我除了把这份嫉妒和怨恨发泄在王爷的身上,我又能怎么办呢?”

陆孟舌灿莲花,把她的那些行为都合理化,最后反过来质问乌大狗:“那王爷又是为何纵着我?”

“你大可以拒绝我,训斥我,将我赶出帐篷,赶回我的娘家去。”陆孟盯着乌大狗的眼睛问:“你为什么不做?”

乌麟轩问过两次陆孟类似的问题,一次是凤冠,一次就是那天晚上问她为什么不生气。

陆孟两次都觉得他有毛病,他们之间谈个狗屁的感情。

陆孟这是第一次问乌大狗,但并不是为了问出什么结果。

而是用这些话堵住乌大狗那些无处发泄的情绪,既然回来了就让他老实点。

乌麟轩和陆孟对视了很久,他淋了秋雨之后有些苍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脱了衣服之后,就跨进了浴桶当中,把自己泡进了热水当中闭上了眼睛。

到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气都消了,或者说已经都泄出去了。

陆孟见他老实了,知道这一茬儿是含混过去了,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非常识相地不再追问什么,凑到了乌麟轩的身后,拿起了浴桶旁边的布巾说:“我给王爷擦擦背吧?”

乌麟轩没说话,陆孟把他的头发撩到一边,拿着布巾刚要放在他的背上,顿了下。

他……好像瘦了。

陆孟到最后也就是胡乱给他擦一擦背,她根本不会伺候人,都是乌麟轩自己洗的。

虽然他洗到一半就把陆孟给撵出来了,但是陆孟观察了一下他确实瘦了而且不止一圈儿。

陆孟因为他掉了这几两肉,一整个晚上对他的态度都还算温和。

乌麟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洗漱好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总算是舒服了。

只不过他的高热更严重了,果然发烧的时候不能洗澡。

乌麟轩躺在床上,脸上终于红了起来,整个人烧得像一团炭火,太医把脉的时候,乌麟轩没有直接伸出手腕。

而是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薄纱的手绢,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才让太医摸脉。

陆孟:“……”她怎么记得以前乌麟轩没有这么讲究?

这次找来的还是太医令,他是专门奉皇帝之命跟随皇帝,带着人从宫中出来的。

太医令看到了建安王的这个举动,也愣了一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宫中给妃子们诊脉呢。

乌麟轩自从那天被捆了之后,他的手腕就谁都不能碰了,他自己摸着都浑身起小疙瘩。

这件事当然任何人都不知道,而且因为之前王妃说的那些,就是太医令的那个美妾的事儿。

乌麟轩现在心里还犯膈应。

不过太医令到底是医术高超,就算做不到悬丝诊脉那么夸张,隔着一层薄纱还是可以的。

开了药之后,太医令就离开了。

婢女们去煎药,乌麟轩缩在被子里头,烧的整张脸通红,喘气非常的重,头发都散下来了,看上去真的有点可怜。

陆孟在旁边转来转去,吩咐这个吩咐那个,就是自己不去床边上。

虽然这么说有点没良心,但是陆孟怕被传染。

这个世界上风寒是一个很严重的病,会死人的。

之前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没发现他严重成这样。

乌麟轩烧得神志不清,再怎么年轻身体再怎么强壮,也架不住他在山里折腾了好几夜。

风寒来势汹汹,像乌麟轩这种常年不生病的人,偶尔病一次就非常重。

他整个人蔫巴巴的没精神,半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微微弓着身子。

还有一碗粥放在床边上没喝。没一会儿药也应该送过来了。

不吃点东西就喝药会很难受的,谁知道他这些天都吃没吃饭呢瘦了好几圈。

而他很显然现在自己喝有点费劲,需要人喂。叫婢女进来喂的话,乌麟轩肯定又会生气,他平时根本就不让婢女伺候。

但是陆孟看着那碗粥,在床边转来转去不想上前。

她甚至想戴个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