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就那么痛痛快快地往下砸。他用力地点头，“那你，也, 也不能，不要我。”

“我再也不赶你了。不……不要走。”

听到这一句的瞬间, 江廖音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因为不擅交际，所以装出桀骜不驯的模样。因为无家可归, 所以四处漂游。

因为害怕被抛弃, 所以总咬牙先一步离开。

可他最终是听到了这一句。

好像季韶终于摒弃仅剩的顾虑和保留, 向他敞开了一切, 展示出所有的喜悲和渴望，脆弱与敏感。未必全都美好, 却足够真实。

心中有尘埃落定的感觉。

“我不走。说什么都不走。”

江廖音缓缓摩擦他脸上的泪痕，语速缓慢，悠悠地向他细数, “我们以后还有好多事情要一起做呢。你想环游世界我给你当导航，你想守着济园我就天天陪你喝茶。喜欢哪家好吃的我就去厨房偷他们家菜谱做给你吃。”

想到他坐在人均过千的餐厅里思念路边小店的样子，江廖音忍不住笑起来，又加了一句，“反正你对生活水平的要求也不高。很好养活的。”

“你要对我有信心一点，好不好？我肯定能把你给养得特别棒。”

江廖音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好。”

季韶低声说，“好。”

“江廖音……”

“我永远都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