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沙发旁呆站了许久,看着傅生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稳,才逐渐有了动作。

须瓷也不敢靠太近,就跪坐在床边,不远不近地借着灯光描绘着傅生面部的轮廓。

真好看啊……

第一次见面起地怦然心动,不可否认这张脸占据了很大功劳,可这也成了须瓷后来焦虑的源头。

傅生颜好、气质好,各方面都很优秀,于是觊觎他的人数不胜数。

须瓷每看见一个和傅生走得略近的人,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他会从自己身边抢走傅生。

可那时候他虽被傅生宠得骄纵,却依然不敢在这方面过多暴露自己心中的晦暗。

他怕自己惊人的占有欲被傅生窥见,怕惊着他——更怕自己和傅生会落得和父母一般无二的下场。

须瓷本以为今晚会是个无眠之夜,但没想到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于是就连自己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早上一睁眼也没看见傅生的脸,没听见他的早安。

不过浴室的水声还是让他心安了几分,傅生出来时,手上的戒指依然好好的戴在无名指上,须瓷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说了声“早安”。

“早。”

傅生态度寻常,好像已经不生气了,可须瓷一直等到他收拾好准备出门,都没等到往常都有的早安吻。

昨晚摔到了屁股,尾椎这会儿隐隐作痛着,牙也不是很舒服,不过好像是退烧了。

“你等等我。”

须瓷下了床,小跑着进了浴室开始刷牙洗脸,耳朵还时刻听着傅生的动静,直到发现他并没有要丢下自己先走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一如既往的路线,傅生照例拿走了早餐铺老板娘递来的两份早餐,和须瓷在休息室里将其吃饭,然后去前方看看布景工作进行得如何。

“我去前面。”

“……”须瓷沉默地看着傅生的背影。

今天,他没有叮嘱自己吃药。

须瓷打开自己的小包,望着药瓶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慢腾腾地掏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天知道他刚刚心里经历了怎样的挣扎,破罐子破摔和玉石俱焚在激烈地奋战着,想要和傅生好好过下去艰难地争夺了一席之地。

今天剧组里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一些不对劲,傅生明显心情不是很好,从早上到晚上表情一直淡淡的,就没笑过。

须瓷也是一样,虽然他平常也不笑,可今天的精神状态格外的恍惚。

两人的肢体接触也少了很多,须瓷在傅生每次经过自己时都想伸手去拉他的手,可抬到一半就缩了回来,像是不敢。

须瓷这一天便和往常一样坐在小凳子上,目光紧紧追随着傅生的身影,傅生去忙别的他不好跟着,就坐在原地发呆。

夜色已至,剧组快收工了,前方傅生不知道在和白棠生说什么,竟然扯了下嘴角,像是很淡地笑了一下。

须瓷垂了眼眸,十指搅在一起拨弄着,然后转身去收拾自己的小包。

包里没什么东西,吃了药之外还有傅生之前给他买的一些大白兔,须瓷拨开一个放在口中细嚼慢咽着,把其中摄取的甜味当作傅生给的。

回酒店的路上,傅生和须瓷并肩走着,两人隔得不远,但也不是很近。

今天他们的交流不超过十句,都很简洁,大致就是“吃饭了”、“走了”、“我去忙了”这一类的句式。

须瓷比傅生说的话还少,多是嗯、好、知道了……

须瓷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打破这样的僵局,他有限的知识里不知道怎样才能哄好生气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