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啊你……”殷老爷子气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你哥孝顺,你也孝顺,你们一个比一个孝顺,你们都是大孝子。”

“跟你学的。”殷晏说,“我们本来就是个塑料家庭,不是吗?”

“你……”

没等殷老爷子把话说完,殷晏又挂断了电话。

并赶紧关机。

夜里的冷风越吹越大,殷晏裹紧身上的大衣,他本想避寒,却突然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

仔细一闻,原来是宋长斯留在大衣上的香水味。

还有淡得几乎闻不出来的omega信息素味。

殷晏着了迷似的把脸埋进衣领里,他感觉宋长斯留在大衣上的气味宛若一双无形的手,温和地抚去了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了解他家老头子的性格,他今晚把话说得那么绝,以后肯定会有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

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不敢去想后不后悔的问题。

他只想闭上眼,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

有宋长斯和他一起走,他总归不是孤单一人。

殷晏又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去厨房看看宋长斯。

他刚转身,就看见宋长斯隔着一层玻璃门站在客厅里。

宋长斯身上的围裙还没脱下,衣袖也撸到了小臂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看着殷晏。

殷晏愣了下,走上前,拉开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玻璃门:“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宋长斯说,“你在跟谁打电话吗?我看你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殷晏有些心虚地嗯了一声:“我在跟我爷爷打电话。”

宋长斯皱眉问:“你爷爷怎么了?”

“没什么。”殷晏说着,倏地顿了顿,又改口道,“也不是没什么,确实有点事,很快你就知道了。”

闻言,宋长斯没再多问,只说:“饭菜做好了,来吃吧。”

宋长斯做了三菜一汤,其中两菜一汤口味清淡,只有一道蒜蓉虾重油重盐。

虽然宋长斯经常下厨,但还是第一次做这么重油重盐的食物,他和殷晏的口味相差很大,他习惯少吃多餐、少油少盐、几乎不用辣椒,而殷晏则是什么重口吃什么,无辣不欢。

也多亏殷晏经常运动出汗,不然肯定爆痘。

饭桌上,宋长斯依然没怎么动筷子,只是戴着塑料手套替殷晏剥虾。

剥了半天,终于剥了一盘子虾,然后被殷晏三两口地就着米饭吃掉了。

殷晏吃完两碗米饭,才发现宋长斯没怎么动筷子,他赶忙拿开宋长斯为他剥虾的盘子,催促道:“你也吃啊,我可以自己剥虾。”

“好。”宋长斯说完,起身去厨房洗了个手。

等他回来,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就顺势夹了一根青菜放进殷晏碗里。

殷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