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当真是不把孤放在眼里了。”慕襄每个字中都带着刺。

还没等慕襄睁眼,他被发觉自己被人一把握住手腕,对方语气同样有些冷:“殿下知道一见可能中蛊,让她来找本座,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来?”

“国师大人都是要走的人了,管孤死活?”慕襄睁开眼,试图从师禾掌心抽出自己的手腕却没能成功,只好出言讥讽。

慕襄自然知道一见有可能中蛊了,对方既然来了这么多的人,目的绝对不单纯,而且那个女人又是南域圣女,就算她的实力不济,她身边肯定有高手伴随,哪里会让一见这么轻易回来?

明面上是让一见去看着伺候师禾,实际是让她去求医。

毕竟宫中御医,可没几个了解蛊术的。

师禾强硬地给慕襄把着脉,眉头越蹙越深:“冒犯了。”

他直接坐到榻边,把慕襄上身揽进怀里,单手扯开他内衫,两指直击胸口。

慕襄浑身都冒着冷汗,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也不想反抗。

背后的温暖对他寒凉的身体诱惑太大,他有力无气地靠着师禾半边身体,问:“为什么要走?”

师禾垂眸,专心地给他逼着蛊虫:“有不得不做之事。”

南域的人给一见下蛊,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地要搞死一个暗卫这么简单,而是要顺着暗卫去加害他背后的人。

目的确实达到了,慕襄也同样中了蛊。

师禾指腹触及的地方痛到了极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里钻磨一样,慕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可还打算回来?”

他等来的只有一片静默,一切不再需要言语,答案了然。

慕襄攒了一波力气,突然侧头猛得咬在师禾脖颈处,下口极狠,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他含糊又恶毒道:“你生在皇城,死也要做这皇城的鬼,孤就是杀了你 也不会放你走。”

师禾手下一顿,眉头微皱,任由慕襄咬着。他自己则拿出一根极细的针,刺破自己指腹触及之处,从里面挑出了两只虫子。

“香香。”

金辰兔也被他带了来,磨磨蹭蹭在外面不肯进来,听到传唤声才不情不愿地跳到了榻前。

不过一看到师禾针尖的虫子它便眼睛一亮,立刻囫囵吞枣般吃了下去,还冲到桌下瘫倒在地,摸着软软的肚皮。

慕襄依然没有松口,师禾脖间已有血液流了下来,将他洁白的衣领都染红了少许。

他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些药粉撒在慕襄挑破的伤口处:“三日之内不要沾水。”

慕襄没有给出回应,只是吃到了一嘴腥味,他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半天不肯撤开。

再看到慕襄的右手上乱七八糟的伤口时,他眉头不由皱得更深,干涸血渍上面还沾着些灰尘和木屑,慕襄也都没处理。

师禾微扬着头,垂眸看着脖颈间的那颗脑袋,语调依旧平稳:“殿下,别任性。”

慕襄闻言下意识咬住了牙,没想到把伤口咬得更深了,在感觉到师禾身体紧绷的那一瞬间他就松了口,确定没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后才挣扎着离开了师禾的怀抱,摇摇晃晃地想靠回榻上。

师禾也没去处理脖子上狰狞的伤口,而是将慕襄放倒在床上。

他注意到慕襄抚住了胃部,便将其拿开,轻点了两个穴位,然后坐在榻边帮他轻揉着:“粮食是人之根本,殿下往后切记不可如今日般胡闹。”

慕襄没力气,只能阴鸷地看着他:“与你何干?”

师禾与他对视了会儿,只道:“殿下睡会儿罢。”

慕襄的意识渐渐模糊,感觉到师禾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气息也慢慢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