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来世,又与他何干呢?

他寻不到,师禾也忆不起此身。

师禾在他脱下外袍时,揽住他的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不必多想,过好当下。”

慕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意又开始上冒,他怎么能不多想?

他甚至想吼师禾,如果两人位置调换,如果师禾是受着一切恩赐的人,那他就真能心安理得地过完余生?

慕襄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他着实不愿打破当下难得温馨,和师禾一起踏入热水中,肌肤相贴。

在情事上,师禾要比他坦然得多。

师禾发觉慕襄有了动静,便如昨夜一样去吻他。

慕襄顺从地抱着师禾的肩,掩下眼里的难过。

周围温度逐渐比水温更热,慕襄脖颈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度,他绷紧了身体,没忍住在师禾肩上磨了磨牙:“师父……”

怕像最后一次轮回师禾决定离开时一样把他脖颈咬得血肉模糊,慕襄都没敢真的张口,就怕自己的一个不知轻重伤到了师禾没有修为的凡躯。

“很难受?”师禾不明,他停下动作等待慕襄回答。

“……”慕襄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难受得紧,“别管我。”

师禾自然不可能不管,于是时不时都要问一句:“这样可还难受?”

“这样呢?”

“阿襄是不喜这里?”

“回榻上罢?”

慕襄崩溃地扒在师禾肩膀上,如果是别人,那问这些大抵是故意的恶劣调情,但放在师禾身上竟显得无比正经。

他被师禾一把抱起,水哗啦啦一片响,声音平息时他们也回到了榻上,慕襄直接翻身压住师禾:“你别说话了。”

师禾看着身上的徒弟:“……嗯?”

慕襄真的承受不住师禾的直白发问,他又重复一遍:“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动,我自己来。”

师禾向来顺着他:“好。”

慕襄撑着师禾胸口,自己从耳根红到了脚趾,他不敢去看师禾的眼睛,总怕在这种时候,也看见里面毫无波澜,平静如水。

他抽出自己的发带蒙住师禾双眼,自己总算鼓起勇气低下头,亲吻着师禾的唇角。

师禾像是怕是摔倒,微微用力地握住了他的腰。

但师禾真就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慕襄觉得自己在睡一个奢华精致的木偶。

于是当慕襄的眼泪滴在身上,师禾扯下发带便问:“怎么了?”

慕襄抿着唇:“你不说话。”

“……”师禾沉默一秒,“不是你说不要说话?”

慕襄瞥过头去:“那你就不说吧。”

师禾不明所以地把人揽进怀中,是真真切切地无奈:“那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