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心神不宁倒不算准,应该是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看着这宫墙内的一草一木都觉得窒息。

即便坐在那金殿上,扶着金椅,也依旧得不到喘息的空档。

明明这些都是过去的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如今却只觉得桎梏和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要怎么结束,要怎么去度过接下来的漫长岁月,虽然他未必有几年能活了。

尚喜安慰道:“陛下是不是没歇息好?”

慕襄没说话,不过也确实没歇息好。

这半月以来,他将和师禾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尘封了起来,包括师禾看过的那个话本,师禾写的那些字,还有那个如梦魇一样的木簪,以及过去二十多载一直戴在他身上的玉佩。

他将这些东西全部尘封到了箱子里,不去看也不去想,好像这样就能忘掉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没了玉佩在,本就睡不好的慕襄更加难以入眠,几乎是成宿成宿地点着烛火,慢慢熬到身体支撑不住才勉强闭上双眼,然后迷迷糊糊到天亮。

后来国事繁忙,慕襄便干脆就着烛火在夜里批奏折,累了会更好合眼,但也几乎睡不到一两个时辰,就会被各色各样的噩梦惊醒。

慕襄突然道:“宣申卓墨。”

尚喜:“……喏。”

申卓墨匆匆赶来,不过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他还以为陛下身体出了问题:“陛下可有不适。”

“并无。”慕襄平静道,“帮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