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愚人,还是圣人 二程篇:三

调教大宋 苍山月 2878 字 2023-03-21

“既然连唐公之‘求索’二字都未达到,又有何颜面皇城布道?”

“欺世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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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靠!!”

台上的二程是何表情且先不说,一边的王韶就已经炸了。

“这,这老货怎么什么都知道,怎么抓得这么准?”

不但知道唐奕所托付的“求索”二字,且从这两个时辰里就听出二程之说没有求索?

王子纯这暴脾气可是一点没变,奶奶的!和我们观澜的人比嘴皮子是吧?

上前一步,“待吾与之辩上一辩!”

“等等!”章惇此时却是出奇的冷静。

“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

“嗯?”众人一怔。

“有何不对?”

章惇拧眉头,“这老头儿看着这么眼熟呢?”

“眼熟?”

众人把目光定在那老者身上,还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可章惇就是看着眼熟,而且越看越觉得不是在哪儿见过,就是和某人长的有点像。

“这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

观澜这伙儿人要么位高权重,要么镇守一方,最不济那也是个风月班头、花下才郎,谁关心这些争来斗去的民间学派啊?

疑惑之时,倒是程颐为大伙解了惑。

缓缓一礼:“敢问这么先生,尊姓大名?”

老儒也属光棍,无有遮掩,“西北新学,文昌兴!”

“嗨!!”

观澜诸人无不绝倒,还真特么是“熟人”啊!

文昌兴何许人也?

介休文氏大儒啊!

西北新学更是当世数得上数的学派,文昌兴那是开山鼻祖。

而且,这个文昌兴还有一个身份——文扒皮的远房弟弟。

难怪章惇看着眼熟,仔细端详,可不和他那个顶头上司文扒皮有几分神似嘛。

“什么情况?”

苏轼一脸的便秘,写诗弄词泡花魁,苏小轼是一把好手。可是论起朝堂上这些歪歪绕来,他还真就转不过来。

文彦博的弟弟来砸场子,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到底怎么个不简单来,苏仙却是想不通了。

王韶也有点懵,“这这是来干嘛的?”

文昌兴说的是砸场子的话,可若加上文彦博这一层关系,那就说不准了。

文扒皮多精明一个人,会让他弟弟来砸唐奕的场子?

怎地?怕退休生活不够精彩是吧?

可是

“子厚!”王韶看向章惇。

“文相公属你了解,他这是意欲何为?”

“问我?”章惇一立眉头,“我问谁去?”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文昌兴,章惇也没发现,二程怎么没提“求索”?

仔细回想了一遍,真没提!

那没提,也就是没加进去。

没加进去,你回京臭显摆什么?这不就是找打脸呢吗?

见台下已有骚动,显然文昌兴的质问起了作用。

“要坏事儿啊”

“文昌兴不会真的是来砸场子的吧?”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观澜诸人一面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帮二程解围,一面热切地看向程颐、程颢两兄弟。

心说:求索呢?赶紧拿出来吧!再不上场,就真演砸了。

“没错。”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程颐终于开口。

只两个字,满场为之一肃。

“没错,我二人今日之讲,确无‘求索’二字。”

“而且,不但今日之讲没有,我二人历年究学心得之中亦无!”

一句话,大伙心里咯噔一声:

真没有?

如果真没有,那无论二程今天的讲学多么精彩,文昌兴只抓住这一点,就能让二程好不容易累积出来的名声荡然无存,且今天定是灰头土脸的收场。

别看那些脑残粉听了一次讲,就恨不得把二程奉为师长。一但落下神坛,这帮人还不立马就变成无脑黑?

“当真没有?”文昌兴挑眉一问。

“当真没有。”

“呵,那老夫倒要听听,两位先生接下来又做何讲了。”

文昌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也不用他说什么了,只看二程在台上如何坐得住。

“没有。”

程颐老目渐湿,“真的没有。”

抬眼看台下民众,“我二人呕心二十载,却没能从先贤著作之中,寻来两个字,说来惭愧。”

“呵呵。”

文昌兴讥笑道:“恐怕压根儿就没有吧?”

“不!!”程颐大喝一声。

“一定有!”

二程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行至高台最前端。

“求索!”

“先帝、官家,还有唐公”

“用一个旷古绝今的盛世证明了‘求索’二字,于我炎黄后世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重要!”

“若无求索之心,我大宋不会尽去弊政,破而后立!”

“若无求索之心,我大宋亦不会横扫,一统天下!”

“若无求索,我们不会扬帆万万里,探索未知!”

“若无求索!!”

“亦不会有今时今日之你我,和万万众宋民!”

“所以”

“求索无错,是为真知。”

“而儒道做为老祖宗千年智慧的结晶,又怎会不知此理乎!?”

“所以,一定有!只因我二人愚钝,不能遍知古人全思,没找到罢了!”

哀然长叹,随之神彩一变。

“我二人没找到,却不代表别人找不到!”

“我二人行将就木时日无多,可后来人千千万万,无穷无尽,早晚会找到!”

“对!”

程颢接过话头,“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哪怕再来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我皇宋之中,必有旷世圣贤了我二人夙愿,成唐公大志!!”

“”

“”

“”

“”

满场肃然。

良久,只见文昌兴豁然下拜,长揖到地。

“受教了!”

“昌兴虽老,然子孙尚轻。早晚有一天,会找到的!”

说完,转身离去,再不停留。只余宣德楼前,人人错愕,个个惊异。

有些自恃有些本事的文人,甚至开始生出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