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半夜里外面又无声飘起了大雪。

原本应是最容易深眠的隆冬,容胥却醒了,他是被一团暖烘烘的东西压在胸口,半夜热醒的。

容胥睁开眼,偏头看着自己胸口趴着的那一团热烘烘的毛绒绒。

大约是方才的动作吵到了它,小毛团的脑袋随着容胥偏头的动作蹭了蹭,黏人的追上去,又重新把脑袋塞进了容胥颈间。

夹着小动物温热体温,细软的毛发垂下来,全贴到了容胥脖颈里,像是给他脖子上披了一层厚厚的毛毯。

难怪会觉得热。

容胥伸手戳了戳它,小团子睡很沉,一呼一吸正香甜,闭着眼睛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容胥叹气,撑枕半坐起来,小狐狸两只白爪子原本贴在容胥胸口,随着容胥起身,小爪子软塌塌的滑了下来,小身子骨碌滚了一圈,便滚到了容胥腿上。

小家伙滚成了一个别扭的睡姿,却只是哼哼唧唧的动了动脑袋,眼睛并没有睁开。

容胥俯下身,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慢慢伸出手,将它的脑袋摆正,又用指尖摸了摸小家伙露在外面的幼嫩小肚皮。

白笙在睡梦中被人挠着痒痒,全身软绵绵的颤了颤,后腿无意识的蹬了蹬,身子被后腿拉的一偏,便软软的滚了半圈,滚到了容胥怀里。

耳朵抵着容胥的腰,四只白爪子依赖的贴着容胥的里衣,整个身子又蜷缩成了一小团。

黏人的要命。

不知是不是在夜色下的缘故,容胥此刻的神情看起来竟有些温柔。

可这样的神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在瞳孔那抹红光出现时,彻底消失无踪。

寝殿的木窗只开了一条小缝,殿外并无风声,殿内的烛火却突然晃的出奇厉害。

容胥披散着头发,神色未明,眸子里明明灭灭着幽深的血色,诡异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