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斗篷之下,隐见银饰折光,江肃不由顿住脚步,心神紧张,握紧了手中长剑,蹙眉询问:“你是何人?”

那人并不作答,只是从他的斗篷之下,爬出了无数小虫,那窸窣声响,令江肃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退后一步,若只是普通虫子,以他的剑术,他花不了多少时间便能尽数杀光,可他不知这些虫子是否有古怪,也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一步步后退,也正在此时,他眼睁睁看着那人的斗篷之中又钻出了一只黑蝎,高举螫刺,看起来足有铜盆大小,甲壳黑亮,至月光之下时,似还泛着蓝紫幽光。

江肃抬手挡住身后李寒山,以免李寒山冲上前去,一面随着那黑蝎的步伐,一步步后退。

山寺之中的喧闹之声又打了一些,几乎已在身前,江肃抬头,正见路九已轻功跃上屋檐,见他二人被虫群包围,路九微微一怔,而后毫不犹豫抬起手,将一物朝江肃丢来,喊道:“江少侠!接住!”

江肃心中一凛,毫不犹豫伸手去接,他根本未曾看清路九丢给他的是什么东西,眼下的处境,他也无法分神多看,那虫群已将他与李寒山二人包围,黑蝎更已近在眼前。

他握紧了路九扔给他的东西。

手中之物浑圆光滑,似是一颗珠子。

江肃毫不犹豫抓住李寒山的手,令李寒山也碰着了那珠子,以免毒液四溅时,李寒山受了牵连,而后他方看向眼前黑蝎,抬起剑,又不想脏了自己的老婆,干脆挑眉,一脚踩了下去。

咔吱一声声响,江肃咋舌挑眉,觉得有些恶心,而周围虫群明显一顿,而后簌簌后退,飞速钻回了那斗篷人的衣服下去。

那人睁大眼睛看着江肃,如同时间静止,他停顿片刻,忽而捂着嘴,咳出了几口血来。

江肃记得花时清曾说过,驭蛊之术,便是将人与蛊融为一体,若伤了他的蛊虫,也就等同于伤了他。

江肃松了口气,放开李寒山的手,此时方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珠子,那珠子微微泛着柔光,正是徐卿言从苗疆所得的信物。

有此物在手,区区几个躲在虫子之后的胆小鬼,又能奈他何?

江肃提剑跨前一步,剑锋直指面前之人,道:“你究竟是——”

他却未能将这句话说完。

李寒山忽而按住了他的肩,凑前径直吻在他唇上。

第67章 解蛊

江肃被李寒山一举所惊,见李寒山朝他扑来,他第一反应竟不是躲闪后退,而是将剑尖偏开些许,以免李寒山撞到了剑上。

他错失躲避良机,真被李寒山吻到了唇上来,他至此时方才后退推开李寒山,挑眉怒容,低声同李寒山道:“你发什么疯!”

可李寒山并不回答他,江肃又觉得此处当下并不是发火的时候,强敌还在眼前,这种时候,怎么能分心到其他事情上。

可李寒山却不管不顾,江肃将他推开,他还要上前,好似早已忘记了身处何处,也不记得如今险况,只想再次抱住江肃。

他行迹如此古怪,江肃终于觉察不对,而这等举止,在当下这境况之中,他只能朝着蛊毒方向去想。

也许是在他未曾注意的时候,李寒山已经沾到了眼前之人的蛊虫,中了他的蛊术。

好在江肃手中便有能解蛊的利器,他握住李寒山的手,将那珠子塞到李寒山手中,自己却又不敢脱手离开这珠子,以免再着了眼前此人的道。

他将那珠子和李寒山的手一并握住,心中难掩担忧,原以为李寒山顷刻便能恢复常态,却不料李寒山将目光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稍怔片刻,而后抬首,望向江肃的目光之中如同带着一把火。

江肃蹙眉,问:“你没事——”

这句话还未曾说完,李寒山又已吻了上来,这一回他死死钳制着江肃的肩,一时竟令江肃无法挣脱,而他又贴着江肃的唇吻了上来,又恰遇江肃正欲言语,微张唇舌,这一吻深入,唇舌纠缠,令江肃僵滞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江肃动手推他,李寒山却不松手,江肃只得扣着李寒山的手腕,轻而易举掐住他的脉门,一下令李寒山卸了力,而江肃快速封住李寒山的穴道,将他定在原地,方才抬手去抹自己的唇。

方才那感觉……未免也太过古怪了。

上一回他与李寒山亲吻,不过是唇与唇相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未曾深入,而这一回……二人唾液津液相融,他却好像未曾觉得同上一次有什么不同。

江肃并不恼怒,他知道李寒山绝对不是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的,否则他伸手去扣李寒山的手腕,李寒山不可能躲不开,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封住了穴道,他觉得李寒山应当是中了蛊……可他明明都已将这珠子放在李寒山手中了,为何那蛊毒还未解开?

江肃蹙眉,左右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