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萧殷的真实目的之二

敲定了不销遗作,月陇西知道卿如是就会翻来覆去地惦念着崇文的是非黑白,想必私心里不好受。天色渐黑,他带她去后街的深巷里看皮影戏。看的人多,他们坐在最后面。

昏黄的灯幕下,随着铜锣声起,一群穿着花袄子的红绿小童被支着关节在相互追逐打闹,他们头上总着两个角,弯着笑眯眯的眼,活泼可人。

卿如是躺在月陇西的怀里,讷然盯着幕布上的孩提。她的左手还拿着一块糖饼,正小口小口地咬,右手轻轻摸着小腹,恰听见旁边一双三四岁的青梅竹马打闹跑过,她抬起头望向月陇西,发现他正抿着一壶小酒。小厮送的。

他仰着头,颈线与下颚线都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喉结微滑滚了两下,一滴酒从他的下颌流下来,酒渍被他用指尖随意抹去,滑落的一点却滴在她的嘴角边。

她怔怔地瞧了会,心念一动,不自觉地伸出舌尖抿了抿那滴酒。似乎有淡淡的甜意。她拽了拽他的衣摆,低声问,“什么酒?我也想喝。”

月陇西垂眸,抚摸着她的脸,又看了看那壶酒,“桃花酿。你有身孕,只可以给你抿一小口。”

“嗯。”卿如是格外乖巧地眨了下眼,表示赞同。

他却轻笑,捏着酒壶不动,转动墨瞳凝视着她,眸中微澜,“那先告诉我,下午在马车上的时候,本想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你还记着?”卿如是呢喃反问,随即又垂下眸郁郁地说,“果然如此,你总是什么都记得……”

月陇西狐疑地蹙起眉,耐心等她回答。

就见卿如是慢吞吞地伸出手,将缓缓放大的巴掌蹭到他的脸旁,他配合地稍俯了些身,让她能肆意抚摸他。

卿如是就着仰躺的姿势,用手摩挲他的脸,又用指尖去画他的眉毛和鼻梁,最后落到他的唇上,好一阵轻抚后,才喃喃道,“我是今日才想起,你许久之前跟我说的话。你说你就要过生辰了,希望我为你准备生辰礼……可是我一直没有去准备。我想知道你何时过生辰?我想好好准备了。”

她今日给他的惊喜太多。月陇西心神微荡,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觉得她忽然认真对待感情的模样可爱极了。

心神荡着荡着,他蓦地失笑,温柔抚摸着她的脸颊,却用疏懒的语调笑说,“这个呀……生辰已经过了有一个月了你才想起?”

“?”卿如是皱紧眉,捏紧他的衣角,惋惜地道,“过了吗?可是……府里怎么没有给你办生辰宴?为什么郡主也不告诉我?我想给你送生辰礼的……”

“因为那是月一鸣的生辰,不是月陇西的。”他勾着她的发丝,压低声音道,“况且,一月前我生辰的那天,我们都不在府中啊。你已经送过我生辰礼了,卿卿。”

卿如是惶惑不解,“一个月前……”稍迟疑一瞬,她又恍然大悟,顿时羞臊得满面通红,抬眸紧盯着他,用眼神反问求证。

“在客栈。是我的卿卿。”月陇西用拇指摩挲她的唇角,“我喜欢极了这个生辰礼,这也是我收到过的生辰礼中最好的。无可取代,独一无二。”

他的指腹被她柔。嫩的唇弄得有些酥痒,他的眸底泛起动人心魄的光泽,继而哑声道,“若想要再送我别的,就等月陇西的生辰到了再说罢。”

语毕,举起酒壶浅抿了一口,月陇西俯身埋头去吻住她的唇。卿如是眼看着他朝着自己亲下来,青丝倾泻,她睁大眼拒绝,“在外边!前面有、有人……唔。”被渡了一小口桃花酿。甘甜冰凉的桃酿沁人心脾,渡进口中,霎时唇齿留香。

极尽缠。绵的一吻作罢,卿如是已然瘫软在他怀中,像只慵懒的猫,微眯着眸子,暗自回味着桃花酿的甘甜,心底暗戳戳地想,月陇西也是当真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不知方才被多少人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