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嘻嘻一笑,说道:“这叫做知子莫若父啦。爹爹听说
慕容复去西夏,料想王姑娘定然随之同去,他自己这个宝贝
儿子自然便也会巴巴的跟了去。哼,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
己怎么又不以国家大事为重,以儿女私情为轻?怎地离国如
此之久,却不回去?”
巴天石、朱丹臣、段誉三人听阿紫出言对自己父亲如此
不敬,都是骇然变色,她所说的虽是实情,但做儿女的,如
何可以直言编派父亲的不是?
阿紫又道:“哥哥,爹爹信中写了甚么?有提到我没有?”
段誉道:“爹爹没知道你和我在一起。”阿紫道:“嗯,是了,
他不知道。爹爹有嘱咐你找我吗?有没有叫你设法照顾你这
个瞎了眼的妹子?”
段正淳的信中并未提及此节,段誉心想若是照直而说,不
免伤了妹子之心,便向巴朱二人连使眼色,要他们承认父王
曾有找寻阿紫之命。哪知巴朱二人假作不懂,并未迎合。朱
丹臣道:“镇南王命咱二人随侍公子,听由公子爷差遣,务须
娶到西夏国的公主。否则我二人回到大理,王爷就不怪罪,我
们也是脸上无光,难以见人。”言下之意,竟是段正淳派他二
人监视段誉,非做上西夏的驸马不可。
段誉苦笑道:“我本就不会武艺,何况重伤未愈,真气提
不上来,怎能和天下的英雄好汉相比?”
巴天石转头向萧峰、虚竹躬身说道:“镇南王命小人拜上
萧大侠、虚竹先生,请二位念在金兰结义之情,相助我们公
子一臂之力。镇南王又说:少室山上匆匆之间,未得与两位
多所亲近,甚为抱憾,特命小人拳上薄礼。”说着取出一只碧
玉雕琢的狮子,双手奉给萧峰。朱丹臣从怀中取出一柄象牙
扇子,扇面上有段正淳的书法,呈给虚竹。
二人称谢接过,都道:“三弟之事,我们自当全力相助,
何劳段伯父嘱咐?蒙赐珍物,更是不敢当了。”
阿紫道:“你道爹爹是好心么?他是叫你们二人不要和我
哥哥去争做驸马。我爹爹生怕他的宝贝儿子争不过你们两个。
你们这么一口答应,可上了我爹爹的当啦。”
萧峰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自你姊姊死后,我岂有再娶
之意?”阿紫道:“你嘴里自然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却又怎
生想?虚竹先生,你忠厚老实,不似我哥哥这么风流好色,到
处留情,你从来没和姑娘结过情缘,去娶了西夏公主,岂不
甚妙?”虚竹满面通红,连连摇手,道:“不,不!我……我
自己决计不行,我自当和大哥相助三弟,成就这头亲事。”
巴天石和朱丹臣相互瞧了一眼,向萧峰和虚竹拜了下去,
说道:“多承二位允可。”武林英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
峰和虚竹同时答允相助,巴朱二人再来一下敲钉转脚,倒不
是怕他二人反悔,却是要使段誉更难推托。
众人一路向西,渐渐行近灵州,道上遇到的武林之士便
多了起来。
西夏疆土虽较大辽、大宋为小,却也是西陲大国,此时
西夏国王早已称帝,当今皇帝李乾顺,史称崇宗圣文帝,年
号“天佑民安”,其时朝政清平,国泰民安。